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伴随着改革开放,各种新事物不断涌现:新工房、新式服装、流行歌曲……这一切都让十岁的林清月感到新奇,为之着迷。可其乐融融的生活中却潜藏着几分隐秘的哀愁:妈妈常常一边看信一边掉泪,家里从来不讨论有关外婆的话题,一向活泼开朗的小姑姑忽然反常地沉默,同学骆皓明脸上常浮现出孤寂的神情……不谙世事的清月想方设法地探究原因,却又不得其解。
终于,在期末考试之后,清月偷偷踏上了寻找外婆、寻找真相的路。踏入了大人世界的她不再是小孩子,可那一抹沉沉的思念,深深地印在她童年的记忆里,永不消退。
1. 以文学讲历史,以文学讲文化,以文学促成长。
2. 书后附知识链接,历史系博士结合图书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全面展现中华民族千年来不同时期的社会和人文风貌,传承优秀中华文化。
3. 发生在上海20世纪80年代的《城南旧事》,从富有质感的日常生活角度讲述了一个充满温情与色彩的成长故事。
4. 著名历史专家蒙曼首次担纲顾问,与名家一起感受时代的脉搏。
5. 著名儿童文学专家李东华首次担纲主编,保证作品的故事性、可读性。
6. 2017年国家出版基金资助项目。
7. “十三五”国家重点图书出版规划。
冯与蓝,本名冯迎春,水瓶座,出生在上海市郊一个颇有江南水乡气息的古镇,小镇记忆贯穿了她的童年时光。
著有儿童小说《跑啊跑的程千里》《不让一个南瓜掉队》及“犄角镇奇幻事件录”系列等。曾获首届“周庄杯”全国儿童文学短篇小说大赛特等奖、第25届陈伯吹儿童文学奖优秀作品奖等多个奖项。作品入选中宣部2016年“优秀儿童文学出版工程”。
第一章 小镇姑娘和上海男孩
第二章 小姑姑的心事和妈妈的秘密
第三章 回不去的家和留不住的人
第四章 林清月的计划和骆皓明的出走
第五章 破碎的期待和意外的重逢
第六章 过去的时光和远方的世界
尾声
先是迷迷糊糊的,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开来一辆车子,车子经过窗外,在并不是很远的地方停下。接着是“咣当”一声,过了一会儿,又是“咣当”一声。车子没有熄火,只持续而低沉地轰鸣着。第三声“咣当”之后,车门被重重关上,轰鸣声渐渐远去。
林清月闭着眼睛,浓重的睡意像被风卷动的云,脑袋不由自主地清醒了。不用睁眼看时间,她知道现在是清晨五点半。环卫所的车子每天定时开过来清理垃圾箱,迟到的话,也不会超过五分钟。她翻了个身,用毯子蒙住头,努力想把剩下的一点点睡意聚拢起来。睡在下铺的小姑姑发出长长一声叹息,充满怨气地嘟哝了句什么,显然她也醒了。
正是初夏,天亮得早,晚上睡觉又总留一扇窗半开着,外面的声响就更加入耳。过不了多久,隔壁邻居王奶奶家的公鸡就要打鸣了。这鸡打鸣很有意思:别的公鸡都是“喔喔喔”,它“喔喔喔”之后停一停,还要“呃”一声。这一声“呃”音调绵长,婉转缭绕,叫人忍不住担心“呃”完之后它就会昏死过去。然而并没有,所以每天早晨,它“喔喔喔呃——喔喔喔呃——”地打鸣,直到王奶奶给它喂食为止。
“喔喔喔呃——喔喔喔呃——”公鸡打鸣了。
“丁零零”,第一辆自行车驶过窗外,李家叔叔出发上班去了。他单位远,每天早早出门,把自行车停在车站,再坐一辆半个多小时才来一班的公共汽车到单位,晚上回家要七八点钟。他的自行车龙头上会挂一个灰色的装着饭盒的布袋,下班时再把布袋拎回来。
唐家阿婆准是听了天气预报,知道今天天晴,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院子里晾被褥。“嘭嘭嘭”,她正用力拍打棉花胎。
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了小镇的清晨。转动门轴发出的吱嘎声,打开窗子时金属搭钩摆动发出的叮当声,有人拿铲子掏去煤球炉隔夜的煤灰,远远的一连串狗吠声暗示着早起的人越来越多……静默了整夜的小小古镇此刻也像初醒的人,睁开迷离的眼,任由阳光一点一点拨开睡意。
楼下隐约传来穿鞋子的声音。奶奶起床了,往煤球炉里添上新煤饼了,收音机打开了。挂在墙上的挂历纸又被撕掉了一页——新的一页,1987年5月18日,星期一,这一页将在墙上停留一天的时间。隔壁房间里,闹钟响了,二十分钟以后,妈妈会过来敲门。
小姑姑打了个呵欠:“我昨天做了一晚上梦,头痛死了……”
林清月睁开眼睛,瞥见窗外亮堂堂的,想到今天可以穿新裙子,立刻翻身坐起。
“不睡了?”
“睡不着。”
“有毛病啊。”小姑姑说,“跟你爸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林清月趴在床沿往下看,小姑姑新烫的鬈发乱蓬蓬的,她咯咯笑了。
“笑什么?”
“像鸟窝。”
“什么?”
“我说你的头发,”林清月指指脑袋,“像鸟窝一样。”
“瞎三话四!”小姑姑说,“这是最时髦的,你懂啥?”
小姑姑有点儿激动,一下子坐起来,头碰到了床顶,她捂着额头嘶嘶吸气。
“那就换时髦的叫法,像雀巢,好不好?”林清月翘起兰花指,学电视广告里的样子,“雀巢咖啡,唔,味道好极了……”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小姑姑抄起枕头作势要打她,她一把抓住,把脸埋在枕头里,笑得喘不上气。
“清月,快点儿出来洗脸刷牙。”妈妈敲敲门,“别胡闹,让你小姑姑再睡一会儿。”
小姑姑俨然一副得胜者的样子,抱着枕头又钻进毯子。林清月只好从上铺爬下来,拿起前一晚妈妈挂在衣帽架上的白衬衫和崭新的背带裙——非常纯粹的紫罗兰色,高腰,裙摆到膝盖上方五厘米。她先穿上衬衫,再小心地套上背带裙,站在衣橱镜子前,把领口袖口整理服帖,最后拉了拉裙摆。
裙子挂在衣橱里好些天,她天天盼天热,偶尔家里没人就偷偷试穿。只有当她站在镜子前,她才能确定这条裙子真是自己的,因为她穿着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