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以太符观为实物依托,以历史、地理、人文为座标,从建筑、雕塑、壁画、碑碣等多个侧面对这座古代建筑进行了解剖式介绍,试图让读者通过一本书对古代建筑文化生发兴趣、增加了解并掌握一定的古代文化知识,是一本从专业角度对古代建筑进行通俗化解读的读物。
本书很好地寓文学性、思想性、科学性于一体,以太符观为实物依托,以历史、地理、人文为座标,从建筑、雕塑、壁画、碑碣等多个侧面对这座古代建筑进行了解剖式介绍。
1.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地域特色,对太符观有深入的研究。
2.全书分十二个篇章,从不同角度,对太符观进行详尽的书写。
3.由于作者有古建筑以及文物知识,故对太符观有更专业的说明,使文学性和科学性有机统一起来。
韩守林,曾用笔名韦木,男,山西汾阳人,1984年参加工作,现在汾阳市委宣传部任职。主要从事文化、文学、文物等工作,为山西省作协会员。发表作品约五十万字。
题外话古道遐想/ 001
人文环境背景/ 006
精巧的布局/ 012
昊天殿/ 017
后土圣母殿/ 061
五岳殿/ 091
山门/ 109
碑碣/ 114
二十八宿保刘秀/ 138
锦上添花/ 144
传说存要/ 154
后话/ 160
古道遐想
其实,汾阳境内的307国道在古代就是一条官道。因为它不仅承担着太原与晋南之间的联系,也更是贯通三晋与陕甘一带的必经之路。只是,后来名声大噪的美国人史迪威1921年主持修筑时,在汾阳段的罗城村一带稍稍向北偏了一下,才形成了今天的格局。一条写满辙印,流淌
着历史的土路从此开始承载一个个绝尘而去的橡胶车轮。
唐代,日本和尚圆仁,披着从长安领到的袈裟,手持锡杖,经由这条官道,从太原到清徐,在杏花村旁的郭栅村住了一夜,再到汾州城内礼佛和品茶。这件事,被他写进了渐渐为人所知的《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如此,早年的诗人杜牧走《并州道中》,写《清明》诗,也正是这条路。冷雨凄迷、热酒入肠,他也许就是在郭栅村遇到了激发他写诗灵感的牧童。于我,站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却总是在猜测,这个牧童究竟是谁?他有没有一些让人流连的故事?不少写写画画的人,都直接把他臆想成了一个放牛娃,画在纸上、竖在地上。而在我的脑海中,这位袍袖飘逸心情不爽的老人,在这里其实是碰上了一个放羊的孩子。在广袤的平原上,在方吐新芽的杨柳下,十字路口,他头扎双髻、腰挽麻绳,
一声响鞭,嘹亮的鞭梢裂破的声音便划破蓝天,惊落满树的杏花。于是,杜老先生诗兴大发,精神为之一振,引酒入诗以为快意。
从此,杏花村的美酒益发知名。
宋朝,幼小的狄青进城,走的也是这条路。而因为他的一世威名,所以,这条路又被当地人称为“狄道”。
1934年8月初的一个闷热的日子,从太原方向摇摇晃晃驶来一辆客车,吭哧吭哧地在新修的道路上前行。因为是砂石路面,车也老旧,所以走得很慢。刚刚驶过坍成半截的上贤梵安寺塔,过了冀村有两里路了,又转了个弯折回去———在冀村口下了一个挟着蓝布包袱、反节令还穿着棉背心的老太婆。老太婆不停地絮叨着路口的变化,以变相解释她的眼老昏花,一边等待师傅从车顶上把她的行李取下———车子才又向前走去。
这辆车上坐了很多人,现在大多和那位牧童一样,已然不知了名姓。能够知道的,是两对夫妻。一对是中国人,梁思成和林徽因;一对是美国人,费正清和费慰梅。他们在庄化桥上下了车,等师傅把他们的行李取下来,才在惊叹声中,坐上了接他们的福特牌汽车,向峪道河上游逶迤而去。
从此,在当地村民惊奇的目光中,他们开始了为期三十多天的晋汾
古建筑考查。
“居然到了山西,天是透明的蓝,白云更流动得使人可以忘记很多的事。更不用说到那山山水水……小堡垒,村落,反映着夕阳的一角庙,一座塔!景物美到使人心慌心痛。”显然,林徽因对这个暑假的安排十分满意———原本,他们是计划到北戴河去避暑的。
他们住在河谷中由磨坊改建的别墅里,与那一帮改建别墅的外国牧师为伍,享受着泉谷中的沁人凉气。按照他们的计划,每天翻阅着小本本上的从县志里抄来的附近早期建筑的名录,他们很想在这里圆梦———找到梦寐以求的唐代原构。而这些最有可能的建筑,居然大都坐落在这条古道之上。从此,他们以峪道河为大本营,早出晚归、梯上梁下,中午只是对付一顿野餐,反反复复在古道上走来回。大相村的崇胜寺(县志:在城北二十里大相村,大齐天保十年(751)建。中殿有龙槐一株,
大三围,甚苍古,碑记失传)、小相村的灵岩寺(县志:在城东北二十五里小相西,隋唐来历代修饰。宏丽壮观,后建石塔。为郡东一大精舍,自隋唐以来,莫之或衰)、杏花村的国宁寺乃至开栅村的圣母庙等大型建筑群,都纳入了他们的视野,他们进行了细致全面的测量。在这种纷忙中,林徽因写出了散文名篇《山西通讯》。
从峪道河回京以后,这两对夫妇不仅因之而加深了堪称典范的中美私人情谊,林徽因还写出了通篇洋溢着香味的散文《窗子以外》。次年,梁、林二人合著的《晋汾古建筑预查纪略》面世,把这一次的考查收获在学界发表。有发现早期建筑手法时的惊喜,也有找不到时的淡淡忧伤。一篇考察报告竟被他们写成了让人爱不释手的美文。也许因为建筑之美,也许因为文笔之美,到今天,还有他们的“信徒”沿着他们的足印,一处处地寻访这些古迹,并把这几十年的世道沧桑记录下来,作文纪念。
在这三篇文稿里,到处可见的是对汾阳的赞美。“汾阳城外峪道河,为山右绝好消夏的去处”。回京途中,他们“在大堆行李中捡出‘粗重细软’———由杏花村的酒坛子到峪道河边的兰芝种子———累累赘赘的”,据说还有赠予某君的一罐子老陈醋。也许是一种缘分沉集于此,这次考察的整整三十年后,先生的儿子梁从诫被下派到峪道河水泉村,参加了这里的农村“四清”运动。
梁思成没有想到的是,到今天,他们写过的那些汾阳的建筑,几乎已经全部被夷平,变作了一宅又一宅预制板搭制的民居。留下来的,只有他们的文字,和引发人思古幽情的那几张照片了。而他们反复走过的古道,不仅早就铺了柏油,而且路面一直在加宽、路基一直在加高,早已是一条通衢大道。
咫尺之间,人与物真的就这样擦肩而过———就在他们反复路过的郭栅村的北面、杏花村国宁寺一箭之遥的地方,虽然历经“史无前例”的风雨,但居然保存下来了目前汾阳和吕梁最早的建筑———太符观,而且几乎原汁原味。算是一个奇迹,也着实让人唏嘘不已遗憾不已。
历史在向前推进的时候,虽然总是在裹挟一切随着潮流日新月异着,但总会在不经意间把一些刻满时代印记的东西遗留下来,留在乡野的古风中闪光,成为人们呼吸古代空气、唤醒想象能力的凭借。
作为金、明两代古典艺术的实物载体,太符观正是这样一颗珍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