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人生就是不断犯错,不断碰壁,不断仓惶,不断执着;就是一次又一次面对绝境,却从绝望中抬起头来,再次抓住那一丝丝温暖与美好。
9个真实到冷酷,却在绝望里透出温暖的故事,几乎涵盖了文学与生活的所有重要主题:生存、苦恋、相守、恐惧、情欲、欺骗……有人想要给爱人一个灿烂前途,却赔上了自己又葬送了爱情;有人想要拯救可能破碎的家庭,却一步踏进了此生较大的阴影;有人原已泥足深陷,却又因一个丢失的钱包挖出了内心深藏的温暖和良善;有人早就对生活麻木,却为了一段旧回忆再度找回了温柔和希望……
每一个成年人都是劫后余生。这9封写给残酷世界的柔软战书,让你历历看清人生中那微妙的尴尬、蚀心的痛苦、明亮的希望、宝贵的柔情,给你勇气,扶你上马,再走上漫长的一程
1.著名作家刘震云、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白烨、《人民文学》副主编宁小龄鼎力推荐。被刘震云盛赞“卢岚岚的小说好看”,多位文学名家鼎力推荐。以绵密真实的文字直击人心,直击生活,征服读者。《每一个成年人都是劫后余生》作为作者较新力作,无愧于名家赞誉。
2.中国一流文学期刊较热爱的作者之一,一有新作即被疯抢:《人民文学》《当代》《收获》《北京文学》《上海文学》……文字质量较有保证的创作者,较受一线文学期刊欢迎的作者之一。
3.9个真实到冷酷,却在绝望里透出温暖的故事,9篇写给这残酷世界的柔软战书。每个成年人都是劫后余生,每一个看似平凡的人,看似平淡的人生后面,都有细想起来惊心动魄的故事。世界残酷,而活着的我们,却竭尽全力,想在冷酷中触摸美好。这本书,帮你看清人生中的种种不堪,再给你勇气,扶你上马,再走上漫长的一程。
4.比《乖,摸摸头》更真实,比《皮囊》更有沧桑余味。人生的残酷不在于戏剧化的大起大落,而在于不动声色的消磨与龃龉。《每一个成年人都是劫后余生》以绵密细致的文笔,写尽了人的真实生存境遇和命运的微妙转折,比《乖,摸摸头》更真实,比《皮囊》更有沧桑余味。
卢岚岚,江南女子。习于隐匿,安于静默,敏于观察,讷于言语。较喜欢的表达方式,是写作。婉约安静的外表下,是从未被磨钝的敏感之心,以及从未准备向残酷生活投降的勇气——这勇气柔软而江南,所以更为绵密柔韧,以柔克刚。
在《收获》《当代》《人民文学》《小说月报》等国内一流文学杂志发表多篇小说。
已出版小说集《我们是怎样爱上婚姻的》。
剧本《远行少年》和《学院》分别获全国优秀儿童电影故事片剧本奖、夏衍电影文学奖。
《若桔若藜》《女性职场必修课》《城铁3号线》等多部剧本已被拍摄为影视作品。
仓皇的青春与爱情 001
不信时间能治愈 053
公开课 079
断指 122
草莓 142
荒漠甘泉 153
暑热的身体 175
飞翔的阻力 189
偷爱 228
四月里的一个星期三,我不是特意请的假,我是正好轮休。丈夫上班,儿子
上学,我就一个人了。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
我没有告诉小学三年级的儿子;丈夫也不该记得这个日子。这么多年了,何
况偶尔跟他说起时,我只说母亲是那天走的,最粗略地带过原因。这种事,他不好深问下去。
吃了早饭背上包,丈夫带着儿子出了门,我在门口跟他们说再见;等他们进了电梯,我就跑去阳台等。一会儿,一大一小两个背影走出了楼门,走上小区甬道。两个人的手牵得好好的,高矮差好远,可是步态那么相像,我不禁要微笑。两人拐弯了,往学校方向拐去,我看不到了。不过我趴在栏杆上好久,转不过身来。我好像看到了二十六年前的我。瘦小,穿浅蓝罩衣深蓝裤子,梳两条辫子,虽然在读小学六年级,跟现在的孩子比,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大概都类似小学二三年级吧。假如二十六年前,我能陪着她走那条漫长的凄凉的路,静静的,牵着她的手,给她一点温度和力量,那该多好啊!她就不会孤孤单单,不会有那样的命运吧?
母亲的忌日其实不是我走那条路的那天,但我的记忆像一张洇湿的水彩画,那上边的颜料已渐渐溶成一团,分不清边界了。如今我时常以为,我从那条路上走回家,母亲死了。要使劲想,才能说服自己,这两件事其实中间隔了一天。
那条路,叫松木场路,现在一定不存在了。拓宽了,整治了,或许都在上面盖起了高楼,而且必定已经属于市区了。那一年那一天我独自走在那儿,它有多荒凉!两旁全是农田,或者树,或者孤零零的厂房。路面是碎石和粗砂混合,走在上面嚓啦嚓啦响;路基边一丛一丛野草,也是跟今天一样的风,风过来,野草就哗哗地倒伏、直起、倒伏、直起,我一路走去,遇见极少的人。几乎都是骑着加重自行车从旁掠过的农民。其中的一个骑车人,我是不会忘的。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据我妹妹说,我父亲还好好地活着呢,还一人住在老家那个老旧的居民区里。我离开他已二十年,我不跟他说话已二十六年。我也从不主动向妹妹打听他的消息,她愿意说一点儿,随她,我听了不回应。她能告诉我的也不多,因为她定居上海。有丈夫有女儿的,只是周末打电话问一下他。问一下。我不愿意用“问候”这个词,这个词太温情,没必要。
丈夫怎么看这件事?我是一个没有了母亲、也像是同时没有了父亲的人。结婚前后,他试图跟我父亲见面,翁婿之间做热烈的沟通,彼此亲如父子,我想了几日,对他说:父亲再婚了,他和那个女人想过自己的日子,不想跟我们往来,双方都有子女,关系难处。——一劳永逸的说辞。我再不必为此烦恼。
我离开阳台,走到卧室。床头柜靠墙边立着母亲的黑白照。年轻时候的照片,二十多岁吧。她走的时候也很年轻啊,比现在的我还小两岁。明亮的眼睛,温婉的笑容。我母亲很美,如果说我有美的地方,那全来自母亲。她在市图书馆上班,新书来了,要登记造册,还要在每本的书脊上贴一张红框的小纸片,她不做别的,她专写那些卡片、标签、编码,每一个数字都一样大小,每一个汉字都像是印刷体。不知道是工作让我母亲一丝不苟一尘不染还是由于母亲的性情才让她承担了这个工作,总之,我的母亲是又干净又整洁的,从里到外,像一本精致美好的图书。
我父亲,在一个大单位工作,他具体工作的科室可能比今天的总裁办公室还让人敬畏,让人臣服。他是房管科的科长,在那个房子由单位分配的年代,他见到的所有职工都是对他堆着笑脸的。每当面临分房,哪怕只是为了重新分配某个调走的职工的一个单间,我们家也跟过年一样。有许多人,当然都是分头前来,但都在夜黑时分,拎着水果,或者用报纸包了一条烟,或者是两瓶用结结实实的棕色包装纸绳绑住瓶颈的老酒。他们分别但都是同样的过程:放下礼物,然后坐下,母亲为他们泡一杯茶,他们顾不上喝茶,先说自家恶劣的住房条件,然后请父亲在分房工作会议上为自己说句话,父亲“嗯嗯”地点头应承着,来人放下心来,笑着赞美我和我妹妹,有时伸手抚摸我们的头顶,他们多半不敢久留,是否是怕父亲的应承会消失?急急要走,然后父亲起身送客,母亲跟在后边。客人说不完的“谢谢”和“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