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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风景
“世上处处皆有好风景,然而深深吸引我的,还是书店风景。”
《书店风景》图文并茂记录了书女钟芳玲长期对西方书店的敏锐观察,知性与感性地详述了诸多书店的历史变迁;过去二十多年,正好是全球书店业与阅读生态变化剧烈之际,她的书店寻访之旅,有如文化考古般牵动人心。全书分为四大篇章——“地标书店”、“主题书店”、“古旧书店”与“附录”,后者论及超级书店、独立书店与网络书店的兴亡;除了三十篇主文报道外,逐年又增加了数十篇后续笔记,时空延展,宛如一部立体的书店发展史。作者与书商的亲密对谈,则展现多样的生活方式与价值观,拉近了读者与西方书店的距离。走过数千家书店,在钟芳玲眼中,每一家书店都像一幅幅风景,书店之美一如山水之美,等待有心人的开发。她并强调,书店“既是真善美乐的聚合点,又是平等平实平价平安平静的避风港”,同时也坚信“这世上永远有人爱逛书店,也永远有人爱开书店。”
2017年版的《书店风景》不仅注记了个别书店的景况,还添加感性序言、重新设计篇章刊头、更新因特网讯息。全书含近五百张图片,书中的古典装饰木刻花边,出自文艺复兴时代法国名家久弗瓦?托利(GeoffroyTory)设计之祈祷书。《书店风景》与姊妹书《书天堂》、《书店传奇》共谱出恢宏嘹亮的“书话三部曲”(ABookwoman’sTrilogy),在在展现书之所在,不仅是一道风景、一座天堂乐园,也可以成为一则传奇;藉由封面一扇扇拱门,让我们穿越时空的长廊隧道,探访已知或未知的大千书世界。
《书店风景》是华文世界第1本近距离描绘西方书店的专书、“书话三部曲”的首部曲,也是传奇书女钟芳玲游走数千家书店后,撰写的成名作。此书1997年出版迄今,不断再版,几经大幅修订,已有十余个版本,成了无数爱书人心目中的圣经;2017年特别发行20周年经典回顾珍藏版,以优质的超感纸全彩印制精装,使用烫银、打凸等工艺,由作者创意统筹并亲自监印首刷。
本书介绍的一些重要书店,例如巴黎的“莎士比亚书店”、纽约的“史传德书店”、旧金山的“城市之光书店”、美国宾州的“鲍德温书仓”、伦敦的“厨师书屋”与威尔斯的黑-昂-歪古书镇等,都成了许多华文读者必访的朝圣地。
《书店风景》开拓了读者对西方书店的视野,不仅是书店业者与书店迷的必要读物与参考书,也引发书店书写与书店观光的风潮,更促使华文世界对书店文化的高度关注与讨论,作者钟芳玲因而被誉为“书店达人”、“书店大使”、“书店守护者”。
2017?二十年回顾版序
书店,真善美乐的第三空间
在书市汰换率超高的年代,《书店风景》依然流通,身为作者,只有欣慰与感恩。此书自1997年出(初)版以来,在台湾与大陆不知增订、修改了多少回,若将繁体字、简体字、精装、平装各种版本都算上,迄今已有十余个版次。2007年大规模增订后,我已决定不再添加页面,但每隔几年总在出版社、书商与读者的要求或期许下,更新资料与封面,我也欣然在既有基础上,作些版型调整,以期更臻完美,转眼间来到2017年,竟然已是二十载。
《书店风景》既非名著、也非畅销书,但因她是第1本近距离描绘西方书店的中文专书,在英特网不普及、资讯阙如、跨国旅游不盛行的年代,此书吸引了不少对书(店)有特殊情结之人,特别是一些书店经营者、想开或爱逛书店者,以致我在日后访书途中与他们相逢,能有共通的话语并受到特别的礼遇。
在滔滔的历史巨流中,二十年不过是一掬水,但这期间却正好是全球书店业与阅读生态变化剧烈之际,除了数度增订此书,我也陆陆续续写出《书天堂》、《书店传奇》,谱成了一组礼赞书本、书人、书地的“书话三部曲”,2015年又完成《四季访书》,为自己与书业留下印记。
上世纪末,个体户小书店与大型连锁书店相互对立;本世纪初,则成了网络书店与实体书店之争;现今少有实体书店不透过网络售书,而原本无店铺的网络书店巨兽亚马逊,又自2015年底开起实体书店。华文世界的书店风景在上世纪末相对单调与少样化,而今不论是书店的类型或有关书店之书都百花争鸣。
无论风水如何转,永恒不变的是我们对书店之需求与热爱,社会学家说,一些愉悦的非正式聚集处,是人类除了家庭与职场之外,不可或缺的“第三空间”(Third Places),例如书店、咖啡厅、酒馆、健身房、发廊等;而我说,书店,胜于其他场所,既是真善美乐的聚合点,又是平等平实平价平安平静的避风港。
时值《书店风景》问世二十周年,特别为“书话三部曲”换上新风貌,企盼封面半掩的一扇扇拱门,引领你我穿越时空的长廊隧道,探访已知或未知的大千书世界。
后,今年也是《查灵歌斯路84号》(84, Charing Cross Road)作者荷琳·汉芙离世二十周年,感谢她生前为此书加持,谨以此文追念我们美好的相遇。
2007?增订版序
Third Time's A Charm
增订这一个新版本的《书店风景》,是一次辛苦又甜蜜的旅程。辛苦,因为工程浩大、变数不断,难度超乎想象;甜蜜,因为有太多的巧合、太多的善意、太多的援助,宛如神迹般,我能在身体状况、时间调度都差的条件下,完成了值得欣慰的书写。
1997年《书店风景》初版在台湾问世后,大陆也在1999年底发行简体字版。之后,台湾又在2002年进行了第二版的增订,里面添加了新的篇章与后续笔记、封面与内容的版式重新设计,当时已经觉得颇艰难,但我没想到,第三版的增订才是真正的挑战。
一向全力支持我写作的母亲,刚听到我要回头二度增订自己的第1本著作时,立刻眉头深锁,不禁提高音调质问:“为什么不能进行第三本书呢?”事实上,决定是否要修订这一版,的确让我挣扎了许久。2004年底,我出版了《书天堂》,离《书店风景》的初版已近八年,若以台湾目前的出版标准观之,我这些年累积的文章,其实早就够出好几本书了。然而我因长期接触西方书世界,这几年多数时间又都居住在美国,在旧金山湾区众多优秀书商与图书馆员的不吝调教下,我的视野变得更宽、眼界更高,对书写向来挑剔的我,面对当今人人都可以自称是作家的年代,更是不愿为了出书而出书。
第二版《书店风景》发行没多久,当时的出版社就发生危机,连带波及这本书的继续发行,版权自动回归于我,原本大可交给其他有兴趣的出版社接手,但市场还有书籍流通,也就不急着处理;等到几年后,台湾书店几乎已经看不到这本书,书友、书店、出版社不断地催促,我才开始考虑再版。只不过多年来,西方书业变迁甚大,有些书店已不存在、有些书店超过十年没联络,修订的意义何在?要从何角度来书写?要如何在既有的架构下,另创旨趣、带给读者新的感动?老经验的裁缝师傅都知晓,修改旧衣裳比作新衣难,这正是我的感觉。出一本全新的书,往往较讨喜、较容易。然而《书店风景》毕竟是华文世界第1本此类型的书,即便西方的书商都对我说,他们从未看过其他类似单以书店为主题的近距离图文报道。
后做出增订第三版的决定,全是基于一股动力:我有义务把这本书与新的信息传递给渴求的读者;其次,我也想进一步了解书店经营者在这个产业丕变的大洪流中,有什么变与不变。更重要的,我希望为历史留下一些见证,正如同一位书商对我说的:“这是一件重要的工作,你一定、一定要让读者知道,这个地球曾经存在过那么多家独特的书店,但是却一家家地消失了,就像是濒临绝迹的生物般。”
就在我做出这项决定的当口,却又受到西方书商的委请,担任2007年底“香港国际古书展”(International Antiquarian Bookfair in Hong Kong, 2007)的公关顾问。这是东南亚与大中华地区前所未见、有史以来第1次如此大规模的国际古书展,世界顶尖知名书商云集,展品价值连城。整体组合,根本就是一个精致的流动书店。然而华文地区与西方古书业、爱书人多数彼此陌生,从未有正式的交流,我负担了宣扬此盛会的重任,压力可想而知。
连续几个月,原本需要大量睡眠的我,每天平均睡不到五小时,所幸有赖出版社、亲友们的通力合作与科技的发达(Email、Skype、MSN),才有办法同时进行这两项大工程。这个版本的完成,动员了诸多国际书人(包括书店从业者、书籍拍卖商、图书馆员、书业杂志编辑、藏书家等),以及各方摄影者们的协助,除了感恩还是感恩。为了让读者能跟随时间的脉动,前两版的内容基本上仍维持不变,但是全书资料与版型设计都更新,且比上一版多加了二十篇的《后续笔记》、一百五十余张彩图,有些图说等同一篇小文。书中某些简单文句直接引用英文,只因翻译会失去原味。此外,这一版还特别加上一些影音参考网站,以便让许多无缘亲临书店现场的人,能够一窥书店之美,因而心动不如采取行动。
我原抱着撰写书店挽歌的沉重心情进行第三版的修订,但在追踪书店与查证的过程中,历经诸多的悲与喜、得到不少的鼓舞与启示,因而对书店、对人生的发展也有了不同的诠释。书店是否已濒临绝迹?书店是否还有风景?答案都在本书里。后,这本书的第三版,让我联想到英文的一句吉祥语――Third Time's A Charm。
1997初版序
上个世纪初的美国藏书家爱德华·纽顿(A. Edward Newton)有回受不了某期地理杂志中埃及专题的诱惑,立刻就和妻子动身搭轮船前往埃及亚历山大港,打算来个尼罗河之旅。当轮船由意大利热那亚航向那不勒斯时,纽顿开始觉得不耐烦,“尼罗河已经流动了好几世纪,而且还会继续奔流下去,但是伦敦却有书待收藏。书,可是不等人的!”纽顿心生此念,于是厚着脸皮向太太告白。当他发现她并没有强烈反对时,立刻改变行程,在那不勒斯上岸,先到罗马玩了一阵,然后欢天喜地地前往伦敦──伦敦的书店。每回看到纽顿在《集书的乐趣》(The Amenities of Book-Collecting and Kindred Affections)一书中描述他是个如何差劲的旅者、又是如何喜爱伦敦的书店时,我总忍不住掩卷大笑。可怜的纽顿夫人,但愿她也是个爱书人,否则有个丈夫是藏书狂(bibliomania),真是太委屈她了!
还有一次读到一位《洛杉矶时报》的特派员大卫·蓝博(David Lamb)的逸事:他在五十四岁时,决定独自骑单车横越美国。出发前他在精简的行囊中放了一品脱的威士忌和一本小说,上路三天后,他发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酒喝完了倒是容易补给,但是书看完了却不见得有救,许多小地方连一家书店都没有。对文字饥渴的蓝博有一晚在汽车旅馆内甚至看起《圣经》来了,一直到第三个星期,路过大城市孟菲斯,蓝博的焦虑才在一家书店内解除。尔后有人向蓝博讨教骑单车旅行的要诀,他除了告知一些技术上的事项外,后总不忘附加一句:“记得带一本书。”
正如纽顿和蓝博一般,即使去旅行,我还是得和书(店)纠缠在一起,否则整个旅程将显得漫长又索然无味。更严重的是,我的旅行后竟演变为以读书、买书为主要的目的,美术馆、博物馆、名山胜水等观光点反而是陪衬,探访世界各地的书店已成了我的娱乐、工作和爱好。每到一个城市,我总像猎犬般地循着各种线索搜寻有看头的书店,一开始只是单纯为了买书,后来发现书店自身具有多样的可能性,无论是书店的大小、地点、装潢、服务、活动,甚至连店名都可能是一大特色,若是碰到一些像是巴黎的“莎士比亚”、旧金山的“城市之光”或是纽约的“高谈书集”之类具有风光历史的书店,就更让人肃然起敬了!
逛书店过瘾的事,莫过于碰到气味相投的店主或店员,和他们煮酒论剑一番,或是听他们口沫横飞地谈论自己喜欢的作品。若是在古书店就更不得了了,店主如果觉得来者是行家,有时会得意洋洋地把珍藏书搬出来炫耀,或是夸称他们曾经经手过的宝贝。书店的灵魂其实是这些活生生的人,是他们赋予一本本书生命,是他们创造出书店的风格与历史,即使爱书成痴的纽顿也不得不说:“世界上有趣的是人,其次才是书。”当然,这样美好的经验通常在老板兼伙计的小型独立书店才容易体会得到。
大型连锁书店虽然是走比较媚俗的路线,但是也有其不能被取代的特质,在深夜的大都会纽约市,若是想找个便宜又安全的去处,百老汇大道上凌晨才打烊的“邦斯与诺博”书店绝对是个佳选择,十来万种新书、杂志和附设的咖啡区,准能消耗过多的精力,有时说不定还会碰到诗歌朗诵、音乐演奏之类的免费余兴节目。
因特网普及后,爱书人多了一种追踪书籍的管道,通过全球资讯网查书、买书,甚至浏览书都不是问题,无店铺的拟真“线上书店”(on-line bookshops)虽然不太可能完全取代传统书店,但是一些有特色的个性书店却因科技与经济结构的转变而逐渐凋零,我们若不想与它们失之交臂,应该及早行动。柏克莱大学旁负盛名的“寇帝书店”(Cody's Bookshop)的创始人弗雷德·寇帝(Fred Cody)就曾说:“我是一家个性书店的拥有者兼经营者,只怕我们这类人是快要消逝的族群。”这句话透露出深沉的辛酸和感慨!
走过上千家书店,对我而言,每一家书店都像一幅幅风景,有的婉约秀丽,有的气势磅礴,有的细致精巧,有的古意盎然,当然也有一些就个人的标准而言,相当乏善可陈。但无论如何,我总是心存感激,任何一种类型的书店,总能吸引与它相契的顾客。品味的高低如人饮水,实在不容置喙。在书的世界里,每个人自有他的天地。
《书店风景》一书是我多年来拜访国外书店后所记录的成果,由于书写时的心情、功力不一,某些篇章的风格自然也有所出入,但我对书店的热爱却是一贯的,英文书名 My Love Affair with Bookshops 一方面是向曾经拜访过的书商们致意,另一方面也为了忠实地反映我对书店无法自拔的爱恋情结。值得一提的是,英文书名受到我所敬爱的美国女作家荷琳·汉芙(Helene Hanff)的指正与祝福,在此特别感谢她以及她那些带给我无限愉悦的作品。
【钟芳玲】一个以读书、访书、说书、编书、买书、卖书、藏书、玩书、赏书、品书与写书为工作和志趣的女书人。虽然在台湾大学和美国纽约州立大学水牛城分校念了近十年的哲学,却在写博士论文期间,发现自己喜爱古登堡更甚于亚里士多德,自此弃哲学而投入与书相关的行业。
曾任出版社总编辑、出版顾问、书店创意总监、香港国际古书展公开顾问、大学讲师等职,目前专事写作并任书业顾问,长期在报刊上撰写与书相关的专栏。现旅居美国旧金山,喜欢游走世界逛书店、看书展、参观图书馆,与东西方书人聊书、品书。著有“书话三部曲”——首部曲《书店风景》是华文世界第1本近距离描绘西方书店的专书,1997年出版迄今,几经大幅修订,已有十余个版本,该书不仅成了无数爱书人心目中的圣经,也引发书店书写与书店观光的风潮;《书天堂》多角度叙述与书相关的话题,亦广受书迷好评,获台湾金鼎奖*佳人文类图书奖;《书店传奇》则采集了非凡与平凡书店间的传奇故事,展现不同的人生况味、趣味与品味。第四本著作《四季访书》巧妙串连整合人物、读物、景物,是书女走访文人宅、畅游书乐园的见闻录。
Acknowledgements
2017二十年回顾版序
2014增订版序
2007增订版序
2002增订版序
1997初版序
导读
目录
地标书店
CHAPTER 1 河左岸的传奇——巴黎“莎士比亚书店”
CHAPTER 2 从前卫到怀旧——旧金山“城市之光书店”
CHAPTER 3 智者在此垂钓——纽约“高谈书集”
CHAPTER 4 书籍丛林——纽约“史传德书店”
CHAPTER 5 古城的新地标——费城“博得书店”
主题书店
CHAPTER 6 厨房?原来是书房!——法兰克福“玛哈斯饮食书店”
CHAPTER 7 厨师、老饕和她的书店——伦敦“厨师书屋”
CHAPTER 8 市场中卖食谱——费城“烹饪书摊”
CHAPTER 9 犬类大集合——纽约“爱狗人书店”
CHAPTER 10 人助不如自助——费城“如何做书店”
CHAPTER 11 世界地理教室——“蓝德麦克纳利书店”
CHAPTER 12 智力大对决——玄秘小说店在美国
CHAPTER 13 四海之内皆姊妹——女性书店在美国
CHAPTER 14 理想与使命的聚合点——伦敦“银月女性书店”
CHAPTER 15 女性书店的圣经——FBN
CHAPTER 16 无歧视年代来临——同性恋书店在美国
CHAPTER 17 另一种开放空间——同性恋、书店、图书馆
CHAPTER 18 愿世界充满和平——洛杉矶“菩提树书屋”
CHAPTER 19 赌城中的常青树——拉斯维加斯“赌徒书店”
古旧书店
CHAPTER 20 不容书史尽成灰——新堡“橡树丘书屋”
CHAPTER 21 庭院飘书香——费城“城市书店”
CHAPTER 22 黑森林的人文风景——弗莱堡“威慈斯坦书店”
CHAPTER 23 野地里卖中古书——西彻斯特“鲍德温书仓”
CHAPTER 24 英伦岛二手书王国——伦敦“史库博书店”
CHAPTER 25 以书立国——威尔士“黑-昂-歪古书镇”
CHAPTER 26 所罗门王的藏宝地——洛杉矶“遗产书店”
附录
后记
CHAPTER1河左岸的传奇
巴黎“莎士比亚书店”
花都巴黎对我的吸引力一直不怎么大,卢浮宫、凯旋门、蒙马特、艾菲尔铁塔虽然反反复复地在我的旅行计划本中出现,结果往往是不了了之,归究原因还是语言的障碍。旅行之于我的意义,是和当地的节奏发生互动、与人群接触交谈;走马看花似的观光不是我的作风,因此总是跟自己说,等学了基础法文后再去吧!然而法文没学成,还是去了巴黎,诱引我成行的,是一家传奇的英文书店。故事要从第1次世界大战末期的巴黎谈起,主角是一位来自美国的女子丝薇雅·毕奇(SylviaBeach,1887-1962)。
对于巴黎的迷恋,使得曾与家人在当地度过青少年时期的丝薇雅,在三十岁(1917年)时重返巴黎,打算研究当代法国文学,却因机缘结识在河左岸奥德翁街上开法文书店的阿德里安娜·莫霓耶(AdrienneMonnier),并参与书店的活动,进而认识了一些法国知名作家,高大的莫霓耶与娇小的丝薇雅对文学怀抱着同样的热情,并景仰对方的文化,因而惺惺相惜,成为莫逆之交。1919年第1次世界大战后,丝薇雅在好友的鼓励下,于河左岸开了一家英文书店,两年后丝薇雅将书店搬到莫霓耶的对门,更方便骚人墨客在两家书店间穿梭。
丝薇雅将书店命名为ShakespeareandCompany,意指“莎士比亚及同伴”(“同伴”指的是莎士比亚的同行作家,也隐含他们的作品;以下简称为“莎士比亚书店”),专卖一些主流与非主流的英美文学书籍和杂志。书店从开张那天起,就不曾冷清过,通过在文艺圈极活跃的莫霓耶,丝薇雅结识了不少文艺界人士,加上她将书店以租书店及零售店的形式经营,使得人潮不断;然而使“莎士比亚书店”名噪一时、精英聚集的主要因素,是第1次世界大战后,巴黎因画家毕加索、音乐家斯特拉文斯基、作家乔伊斯、舞蹈家邓肯等人的加入而星光灿烂,更吸引了许多自我放逐的美国作家,以“莎士比亚书店”为据点,在此或高谈阔论、或借阅书刊、或发表新作。美国作家海明威、菲茨杰拉德、庞德(EzraPound)以及喊出“失落的一代”(LostGeneration)的女作家葛楚·史坦(GertrudeStein)和她亦步亦趋的同性伴侣爱丽丝·托克拉思(AliceToklas)、英国作家D.H.劳伦斯、苏俄导演艾森斯坦等人都是书店的座上客。
爱尔兰作家乔伊斯(JamesJoyce)与丝薇雅的渊源更是广受谈论,当他耗时多年筹写的巨著《尤利西斯》(Ulysses)初期在杂志上发表时,即被英美当局贴上妨碍风化、不宜出版的标签,导致出版社及印刷厂不敢碰这本着作。就在此时,崇拜乔伊斯却毫无出版经验的丝薇雅,自告奋勇地提出“莎士比亚书店”愿意出版,两人一拍即合,《尤利西斯》终于能见天日。丝薇雅在莫霓耶的指点下将首版开放预约,但限量一千本、每本流水编号。前一百本以较厚的荷兰手工纸印刷,作者签名,定价三百五十法郎。接下来一百五十本用另一种法国手工纸印刷,定价两百五十法郎。后七百五十本以一般手工纸印刷,定价一百五十法郎。订单来自世界各地,《尤利西斯》尚未付梓就已轰动文坛,1922年厚达七百三十二页的《尤利西斯》甫问市即被抢购一空,二版、三版、四版……不断发行。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纳粹进占巴黎,局势岌岌可危,然而犹太裔的丝薇雅却拒绝美国大使馆的安排潜回祖国,她执意固守书店并与巴黎的友人共患难。1941年某日,一名德国军官因丝薇雅拒绝卖他一本乔伊斯的《芬尼根守灵夜》(FinnegansWake),于是扬言次日要没收所有的书,焦急的丝薇雅当下与友人将所有的书籍搬离店面,甚至将招牌的店名漆掉……德军的确没抄到一本书,但是却带走了书店主人。已经五十四岁的丝薇雅在拘留所中度过了六个月,出狱后却再也提不起劲重新开店,无论众人怎么劝说。幸运的是,她在晚年时以书店之名写了一本回忆录,鲜明地记载了昔日情景,让未能躬逢其盛的我们,能借书而稍减遗憾。1962年,丝薇雅在她的第二故乡巴黎去世,享年七十五。
CHAPTER7厨师、老饕和她的书店
伦敦“厨师书屋”
在走访过的上千家书店,若以创意而论,英国的“厨师书屋”(BooksforCooks)当首屈一指。单看书屋的地理位置,就很令人折服。“厨师书屋”位于伦敦市区的波多贝娄市场(PotorbelloMarket)旁,市场上的生鲜鱼肉和蔬果,正好与书店的主题相互辉映。
书屋主人海蒂·雷斯勒(HeidiLascelles)女士当初就是特意挑选这个地点,至于为什么会想到开这么家店,雷斯勒女士表示,她原本只是个热爱烹调的家庭主妇,但是却总有好食
谱难寻之苦;因此,在1981年,毫无书店经营背景的雷斯勒女士,凭着一股热情大胆地开了这间书屋,向世界各地收购形形色色的食谱和与酒相关的书籍。
从通俗的《烹饪的乐趣》(TheJoyofCooking)到冷门的《异国风味的毛里求斯饮食》(TheExoticFoodsofMauritius),甚至离奇的《何不啖昆虫?》(WhynotEatInsects?)都在“厨师书屋”中陈列,雷斯勒女士认为,每一种食物都自有其独特之处,她希望能一视同仁,绝不因个人的偏好而对不熟悉的食谱嗤之以鼻,否则将是另一种霸权的表现。如此兼容并蓄的结果,使得仅仅十来年历史的书屋,成为拥有十二国语言、八千五百种烹饪书的道地专卖店,几乎可以算是全世界具规模的同类型书店,各方的需求也随之而来。例如,一位泰国的火鸡农就曾特别邮购制作火鸡腊肠的配方。书屋也曾寄一本苏格兰风味的地方食谱到吉隆坡。另外,一位意大利厨师某次对一本食谱内的调配量质疑,立刻向“厨师书屋”求助。许多美国读者更委托雷斯勒女士将一些当地已绝版的食谱回寄美国。
有一回,“厨师书屋”内的几位职员替一位英国老太太构思感恩节大餐的菜单,以款待她的美国女婿;由于感恩节是美国特有的节日,因此众人七嘴八舌地找资料并讨论近一个钟头才定案。“厨师书屋”内另置有舒适的长条沙发,顾客不仅可以坐着休息、看书,如果对其中一则食谱感兴趣,还可以大大方方地抄在笔记本上,不必担心遭受白眼对待,更不会有人上前干涉。
值得称道的是,书屋里头配备了一套现代厨具,每日总有一、两位烹饪长才(往往是具有烹饪文凭者),在此炊煮佳肴、烘焙糕饼以飨顾客,大约花五百元台币,就可以享用一顿四色菜的丰盛午餐。每一餐的菜色取决于当日市场有什么材料而定,至于烹调过程,则是按书架上抽取的食谱一步步操作。如此一来,不仅挑引了顾客的食欲,往往也激发他们购书的欲望。另外,书屋中的食谱也因此受到考验,好坏立刻见真章,因此,这个角落名之为“实验厨房”(testkitchen)。
凡是精彩的食谱,“厨师书屋”的工作人员一定大力推崇,至于一些虚有其名的食谱,他们也绝对不假辞色。许多食谱出版商往往通过店员了解销售状况,以作为未来出版计划的参考。
CHAPTER23野地里卖中古书
西彻斯特“鲍德温书仓”
除了“书店”、“书摊”、“书展”这些贩卖场所外,大概很少人听过“书仓”吧!在美国费城往西约半小时车程,一个名曰西彻斯特(WestChester)的富丽小镇外围,有一间远近驰名的“鲍德温书仓”(Baldwin'sBookBarn),里面陈列了多达三十五万册的精装二手书,另外尚有库存约十五万册。
之所以称为“书仓”,不仅仅象征空间上的大,事实上,“鲍德温书仓”的所在地,本来就是建于19世纪的一座野地仓库,原先专为农事之用。1940年代末期,书商威廉·鲍德温(WilliamBaldwin)将其转为卖书的场所。现今的主人,则是威廉的儿子汤姆·鲍德温(TomBaldwin)。
从一些档案照片看来,书仓内的摆设于数十年间几乎没什么变。金属大暖炉、老爷钟、原木桌椅、书柜和满溢四处的书册,再加上一只四处游荡的和善小狗,整个书仓弥漫着一股悠闲的气息,时间好像倒转到从前。汤姆微笑地表示,这一切正是他特意要维持的风格。
书仓中的二手书,有些低廉到美金一元,有些则可能是高达数百或数千美元的古书,这些珍贵的宝贝,都锁在五楼的一间密室,得事先预约,才能一窥究竟。一本限量发行,由英国军人兼作家劳伦斯(ThomasE.Lawrence;亦即著名的“阿拉伯的劳伦斯”)亲笔签名的首版著作《智慧七柱》(SevenPillarsofWisdom;内容描写他与阿拉伯人生活的经验与教训),以三万五千美元高价售给阿拉伯富商,成为“鲍德温书仓”最高的一笔交易。另外,在复古、怀旧风潮下,汤姆总是接到不少来自精品店或百货公司的订单,采购装订考究的精装书,作为装饰之用,有些价钱居然不是以一本本单价计算,而是以书籍的总长度为计价单位,这些订单往往成为“鲍德温书仓”的重要财源。
令人惊讶的是,“鲍德温书仓”一直不曾仰赖电脑运作,数十万册的书,约分为一百五十类,分置在五个楼层,每大类又细分若干小类,为了处理这个庞大的体系,汤姆雇用了十多位爱书人来进行评估、分类、标价,其中包括经验老到的古书鉴定家,固定搜寻稀有书。有位兼差的书痴,经常自愿留在书仓工作到深夜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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