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君
著名儿童文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上海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上海中日儿童文学美术交流协会会长,上海少儿读物促进会理事长。1982年发表处女作,迄今出版70多部作品,700余万字。她是一位倾心于“*美丽的事业”的作家,有着博大的爱心,臻美的艺术追求,用心灵的甘露,浇灌着犹如鲜花一般的小读者。
秦文君的作品曾获中宣部精神文明“五个一工程”奖、“共和国五十年优秀长篇小说”称号、全国优秀少儿读物一等奖、中国作协全国儿童文学奖、宋庆龄儿童文学优秀小说奖、冰心儿童图书奖、中国图书奖、中国出版政府奖、中华儿童文学奖、儿童文学园丁奖、上海文学艺术优秀成果奖、上海青年文学奖、台湾杨唤儿童文学奖、台湾九歌文学奖等70多种奖项。作品10余次被改为电视剧、电影播映,并获飞天奖和华表奖。
秦文君的作品享誉全球,蜚声海外。长篇小说《男生贾里》《十六岁少女》《小青春》,中篇小说《王子的长夜》,图画书《我是花木兰》《好像》《香喷喷的节日》《小狗梅西》《怪怪熊学校》等佳作陆续有英语、瑞典语、韩语、保加利亚语、阿拉伯语、哈萨克语、马来西亚语、尼泊尔语、僧伽罗语等版本在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瑞典、阿联酋、斯里兰卡、马来西亚、越南等国出版。
一 神奇的码头
姑妈朱好好说,码头是个出奇迹的地方。有人走出码头就交好运,捡到金元宝,也有人在码头边掉了魂,捅出乱子。她把这话说了三四遍,要我和表弟小沙下船后紧跟着她,别让陌生人拐走。
“太好了!”小沙对着我叫了一声,“交上大好运,猪头!”
千万别以为“猪头”是我的绰号,它是小沙的口头禅,新近添上的,他在特别快乐和特别生气时都会来这么一句。
码头的确不坏,风潮乎乎的,就像小沙不停地对着我哈气;汽笛声响了一声又一声,就怕别人以为它们的声音不嘹亮。
人群也闹腾着呢,轰隆隆往检票口涌去,像是跑得快能拿大奖似的。地上没有金元宝,连一个破口袋也不会有。有个人掮两个箱子,还提三个背包,好像长两只手不怎么够用似的,可仍然不肯扔掉一件最小的行李,好没趣呀。
我东张西望,仍然盼望能交上好运。小沙看上去比我安分多了,一个劲地低着头,像是要认识周围人的脚指头。
有个先生走路晃着肩,神气活现。那人理着高贵的分头,戴一副墨镜,手腕上有一块金光闪烁的手表,是值钱的金表。他用手提着个沉甸甸的小皮箱,小皮箱格外讲究,带着密码的那种。他打我身边挤过时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随后扭头喊了一声:“来呀,
跟上。”
这会是什么暗号吗?我倒是愿意弄明白他是否叫我,不管有没有好运。至少,如果跟这个先生走一趟,就有机会看他打开那口沉甸甸的皮箱,瞧瞧里面究竟装有什么昂贵的珍宝。
“朱多星!”有人猛喝一声,“你的魂呢?”
喊话者是我姑妈的丈夫,我的姑父。自从我父母出国后,我就寄居在姑父家。说起我姑父,其实挺容易结识的:这个人走路喜欢背着手,翘起下巴,仿佛身边有一百个人想巴结他,而他一个也不想搭理。
假如你在路上遇到一个骄傲成这副样子的先生,而且他是个瘦子,戴眼镜,有着一口白森森的好牙,衣冠楚楚,夏天里穿米色长裤,戴凉帽,总用饭后散步般的速度走路,那么,不必打听了,他肯定就是我姑父,他还是个动不动就用尖嘴钳子拔别人牙齿的牙医。
喜欢姑父的人好像都是女的,比如姑妈,比如姑妈的胖朋友。男的就不一样了,就连小沙都不喜欢他的父亲,他听姑父叫,就嘀咕一声:“魂没了就没了呗。猪头!”
对姑父最为反感的是我怀里的小猫朱咪咪。它对着姑父打了个大哈欠,还伸出爪子晃了晃,仿佛在说:免开尊口,拜托!
它是一只公猫,原名叫咪咪,我问它是否愿意跟着我姓朱,它说:“妙!”所以,从那天起,它就正式叫朱咪咪了。朱咪咪最明白什么人有趣,对没多大意思的人看不顺眼,还瞧不起呢。
不过,朱咪咪确实是见多识广的猫。它流浪过一阵,猫肚子里藏着许多秘密的经历。另外,它有跳迪斯科的天才。我指望它早点学会芭蕾舞,那样,我和小沙就能领着它去世界各地的大剧院演出,它的艺名可以叫“臭美叮不拉叽”,只是,到时去哪儿给一只猫定做全套的演出行头和跳舞软靴?
出了检票口,路边出现一座座石头垒起的房子,房子前摆出各种小摊子,有卖钓竿的,也有卖海螺海珍珠的,还有一个摊子是卖炸大虾的。
姑父让我和小沙原地站着,说他要在附近找一找接船的爷爷。
那排房子中有座玲珑可爱的石头小房子,星星形状的窗子,拱形的木门,墙上攀着绿油油的爬山虎,有两个少年,坐在小房子前的石阶上吹笛子,有人听着好听,就走过去在石阶上放一点钱,也有人走过去放几块贝壳。
突然,朱咪咪弓起身子,毛儿根根竖起,浑身毛茸茸的像一团毛线,它在我怀里拱动,爬上我的肩,纵身一跳,径直朝那两个少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