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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笔记(典藏版) 本书通过日记体,结合文字和黑白影像记录了作者在牛津大学客座一学期的所见、所闻、所感,讲述英伦制度文明,回望东方传统文明,70余篇日记独立成篇但互相呼应,涵盖政治、经济、家庭、教育、文化等方面,讲述历史与现实、东方与西方、知性与情感、人与自然。 适读人群 :大众 《牛津笔记》是一部讲述英伦制度文明的笔记体著作,力奋集记者敏锐的洞察力与作家丰富的感受力于一身,在节制、内敛的语调下,跌宕起伏的世界风云,况味良多的个人遭际,构成一部真实可信的个体当代史。从内容上来看,本书涉及政治、经济、家庭、教育、文化、传统等各个方面,编织成一本绚丽的留英小百科全书;从行文结构上来看,70余篇日记独立成篇且互相呼应;从语言风格上来看,作者善用短句,文风简洁明快、平实流畅,笔意温婉俊逸、汪洋恣肆。 不同于其他笔记体著作,力奋的《牛津笔记》为我们带来了久违的陌生化体验,他的语言仿佛汪洋大海中漂浮的浮冰,是碎片化的,同时又是温情的、娓娓道来的,通过阅读他的文字,我们能够感受到他可爱的灵魂和宏阔的视野。 作为《牛津笔记》的精装典藏版,本书在第一版的基础上,还特别收录了再版序言、作者访谈、名家书评、牛津手绘地图等内容,更好地带领读者近距离感受牛津的独特风貌。 2020:隔离与断片(再版序言) (一) 《牛津笔记》初版 3 个多月,要再版,当然高兴。据说卖得不错,书评不少,都很鼓励,还多次入围国内年度好书榜,我没想到。好几回,邂逅素不相识的读者,或找回了失散多年的老友,更是惊喜。有位宁波的读者喜欢此书,订购了 100 册分送爱书的朋友。对写作者来说,这是难得的礼遇了。书出版后,有签售会、读书会、音乐朗读会。写书累,其实签名也不轻松。 在杭州良渚签售时,堆满书的桌子扛不住,居然塌倒,颇有喜感,只好自嘲。很多读者要我把书题签给他们的孩子,有的在英美留学,有的快要出国,但遭疫情阻碍。有的还在小学,家长要我写几句鼓励的话,为日后考牛津“讨个吉利”。我最享受的是读者与书评人提的问题或见解,他们读出很多我的潜意识以及我的性情与内心。趁出典藏版的机会,一并作答。 文字这东西,易造成错觉。一位老朋友读书后微信我:“一个人,心得多静才能写出这样的韵味呀!……”不少读者觉着我的文字“静水深流”。其实我是急性子,加上有点完美主义,心静更难一些。不过,我作文时,乐于编织自己的精神庇护所,躲进去暂别外边世界的喧嚣。现在一早醒来,我们把自己挂在朋友圈和社交网络上。不知不觉间,它们肢解了我们的时间,平庸了我们的情趣,挫败了我们曾有的定力与自律。我们忘记了等待的美感,变得焦躁、无耐心。当关闭手机和微信,我对世界的体验才变得真实些。若笔端仍能流出一些宁静文字,无非是在负隅顽抗,强弩之末,缓解日益恶化的焦虑和内心分裂罢了。 不少书评提到,《牛津笔记》兼有中国士大夫笔记或英式散文的意趣。对那种文字,我确实是心仪的。我出生在荡涤一切旧式文化的年代,士大夫和英式文字早不走运,是诅咒的对象。我们 20 世纪 60 年代生人的语言习得,始于语录、口号标语以及军事化的修辞表达。集体记忆中,我们握拳吼叫,那时的语言以粗鄙暴力为美。《牛津笔记》只是我人过中年后试图找回曾遭贬、失落的日常语言,平实、干净而温情,发自内心与直觉。胡适、林语堂、周作人那代人丰沛的,正是我们稀缺和饥渴的。 有读者问,在牛津写这本笔记时,有没有想过出版?我想过的。一开始它就不是秘不示人的文字。多篇书评提到,此书可爱在人性的祼露。我自认最多裸了一半,不敢以全貌示人。书中的事实部分,我倒是认真核查过的。在牛津的几个月,除了每天记流水账,几乎所有的收据、出行票证都留底备查。我对自己的记忆不自信。对旧事,翻过当年的日记、笔记,或找旁证、资料。毕竟学的是新闻,懂得“事实”两字。 前不久,我在复旦上通识课,讲题是“我们的语言出了什么问题?”学生来自全校各系,不少是理工科本科生。作为过来人,我告诉他们,尽早忘却高考作文的文章做法,告别“中心思想”,忌用陈词滥语和大话,弃用无生命的成语,远离形容词,说自己的话。无论生活,还是文字,平实的,让我觉着安全。 (二) 书中提及的“文字速写”,很多读者感兴趣。这是我多年来即兴的写作练习。对文字,我既感其魔力,也知其局限。若没有手把手的演示,仅用文字说明让孩童学用筷子、系鞋带都是件极为艰难的事情,更何况讨论抽象、形而上的概念或思想。文字速写,于我是对少年时代母语先天不足的补救,它或限于自然主义的意识流记录,但磨炼了我对真实世界的触觉,对文 字的敏感。对愈加依赖互联网的生存方式,我虽抱有警觉,但又陷入其中。极度媒介化的生存方式已变成一种“文化的肌肤”(德克霍夫语),只能借由它的毛孔汗腺体验世界。惟因如此,面对真实世界以五官呼吸自然山水与人性,才是“皮肤下”的血肉生命。 在世界各地旅行时,我时常在黄昏的大街上看路人。每个人都匆匆归途,不知他们有怎样的人生、家庭,会回到一个怎样的家。在布拉格、耶路撒冷、佛罗伦萨、哈瓦那、圣彼得堡、赫尔辛基,路过居民楼窗下,我总好奇窗里的人和生活。记得在巴黎住在老城酒店,推窗就是人家的天井和窗,像是上海的弄堂。窗台上有鸽子,惊了飞起,但不走远,落在隔壁窗台和水落管上。一次,我见到窗内有男人走动。沿街楼房的灯光,无论惨白、柔黄,都让我有难以抑制的好奇心。如果老天爷把我抛在此地,我能生存吗?旅行本身,就是体验的速写。下面抄录一则“速写”,记于美国旧金山半月湾。 2016 年 9 月 2 日?? 半月湾,海滩,下午 15:20。骑车。闷雷声,风裹着,近海岸。合唱低声部。油锅的滋滋声,节奏。由远及近。突然很猛烈的一击。威胁。 十多只鸥鸟,停在海滩的边缘。潮退时,沙滩泛光。鸟儿自在,听任漫卷而来的潮汐吞没它们的细爪。缩着脖子,并不言语,盯着眼前的海沙,希望潮水捎带上晚餐。 太阳反光。刺眼,疼。天际线上,宽银幕。舞台上,布景是超现实主义的:由浅蓝到浅绿。细长一条,浪翻卷白浪,内卷着,滚向前。云遮太阳,海上现出一片金色光区。云一走, 跳跃满目金点。 右侧海滩,应该是一对父女。女孩十一二岁,玫瑰红外套,正奔向海边,踩水。见浪冲来,尖叫奔回父亲。她追赶海鸟。鸟不在乎,只是小碎步挪开几步,不跟孩子计较。旁有刚挖好的沙丘城堡。 我左边,原先只见一对小夫妇坐着。从背影看,放松的样子。女着黄衣。短短十多分钟,跑拢来十多位散步者。沙是白的,颗粒粗。一根巨大漂流木搁浅,底下暗流。赤脚,提鞋走过。 一不明年龄女士,太阳镜、灰衣,有些神秘。不走直线,像在低头寻东西,挎布包。 太阳眼睛一闭,海边立时降温,风烈了,像有开关。左侧远方的白灯塔,开始模糊。一只大鸟,低低从头顶掠过,只是滑翔,看得见它的眼珠。降落前,闪了数下翅膀,在沙上跳几跳,落地。海水咸味。野黄花甜味。 自行车掷于沙滩。头垫在车轮上。突见身后十多米处,大大小小上百个沙坑,每个坑都趴着一只海鸟。像是一个集体,我靠近,它们撤退,飞后几步,总保持着等距离。它们的安全距离。它们中间,也有牛顿? 大自然,最神奇是光线和声音。太阳说落就落了。海平线上,最后一点橘红落下,天幕玫瑰了。 (三) 2020,很糟糕的一年,还没怎么用,就在隔离或隔离的焦虑中度过了。世界成为疫界。疫界重新划分了世界。岁末,《剑桥英文词典》公布了 2020 年度词:quarantine(防疫隔离)。数据说,此词是《剑桥词典》当年搜索量最多的词汇,击败了“封锁”(lockdown)和“全球大流行病”(pandemic)。 7 月下旬,滞留美国 7 个多月后,我由休斯敦飞纽约,再从肯尼迪国际机场转机回上海。休斯敦登机前,一位七八岁的女孩子没戴口罩,我上前问她母亲是否需要口罩,她摆摆手, 谢谢我。纽约的老同学怕我住机场旅馆感染,帮我在新泽西订了酒店过夜,次日再送我上机场。五星级酒店前台说,客房率还不到 10%。候机大厅人迹冷清,只有中国东航柜台前挤满了人,彼此打听着核酸检测和健康码。候机时,我留意了肯尼迪机场一侧的起降,二十多分钟里,仅见一次起飞。这本是世界上起降最繁忙的航空港之一,现在它迫降了。空港是现代世界秩序的意象,此刻我只感麻木。 登机后,航班未准时起飞。问了空姐才得知,一位中国外交官登机时遇到了麻烦,美方正在小房间对他盘查询问。特朗普治下,中美关系已跌至建交四十年来的冰点,一直认定“坏 也坏不到哪里”的中美关系还是跌破了底线。过了十多分钟,航班起飞,那位中国外交官没有登机。在此两天前,美国刚关闭了中国驻休斯敦总领馆。很快中国回击关闭了美国成都领馆。 这几年在休斯敦过春节,应邀去中国总领馆出席过新年联欢晚会,吃地道的水饺、烤鸭。休斯敦是 1979 年邓小平访美时设立的首个中国总领馆。航班上,我戴两个口罩,双保险。孩子为我准备的防护面罩,操作复杂,我放弃了。有的乘客穿着防护服,从头裏到脚,像化学武器部队。座位上,每人两包干点。裏着白色防护服的空姐仅露出双眼,对我说,干点不大好吃。若不吃,途中就别脱口罩了,忍一忍,到上海就好了。夜间抵达浦东国际机场,十多个小时飞行,人近极限,昏睡中有些兴奋。这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回到故土。下机时,机舱内比平时沉默许多。在机场接受核酸检测后,防疫人员把我和一位留学生送往隔离点,整个大巴仅我们两人。到隔离点已深夜,双方签收,把我们交接。隔离 14 天,7 天酒店,7 天家中。这或是出生后我独处时间最长的一次。家门外走廊上,装了探头和红外探测仪,贴了布告,怕隔离者溜走。大疫之下,信任变得奢侈而可怜。每天防疫人员上门测温,其间里弄干部、民警造访,地区防疫干部电话询问。一切有序。我问当地朋友,这样密集的防疫措施,国家要用多少预算。回答“不惜成本”。隔离结束当天,确切时间应是晚间 7 点整。刚过 7 点,一纸盖了红印的证明书送达,我“解放”了。 滞留休斯敦半年多,除每周去超市一两次,雷打不动的是跑宠物店,为家中的蜥蜴、树蛙买口粮,如蟋蟀、蚯蚓。蜥蜴不好伺候,只吃活物。蜥蜴本身身价不高,蟋蟀却要价 40 美分一只。在美国,法律规定,宠物店是日常生活必备,疫情期间也必须开门。疫情暴发后,美国人和当地华裔的情绪也变得格外敏感。某日,一位复旦老友沮丧地说,刚从银行回来,平时很客气的经理表情异常,有点打发他。我叫他别太敏感。他说,他的感觉是对的。 在美期间,我最冒险的出行是接连两天采访黑人乔治·弗洛伊德的告别仪式和葬礼。其时,新冠病毒已在德州蔓延,我犹豫了几天,怕出门染上。最终记者的职业本能胜出,我前往现场。弗洛伊德是休斯敦人,在明尼苏达谋生,被一白人警察跪喉 9 分多钟后身亡,56 岁。美国各地爆发 BLM(Black LifeMatters)抗议运动。 6 月 7 日,我排队步入赞美之泉教堂大厅,悼念者每人相隔一米。弗洛伊德躺在金色棺木中,着灰色西装。因灯光或化妆,脸色灰白了些,神情安然,像是睡着了。他的棺木比常见的长很多。他身高 6.6 英尺,相当于 1.98 米。他的男性亲属在一旁为他守灵。正在竞选总统的前副总统拜登也到场吊唁。吊唁者中黑人为多,也有不少白人,共数千人。几位黑人领袖在外面大声讲演,高亢而富韵律,让我想起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不远处,一个黑人小伙子在草坪上突然单膝跪地,握紧右拳伸向空中,凝固了。我和一群白人太太聊天。她们举着自制标语牌,表示与黑人兄妹团结一心,反对种族歧视。当日酷热,组织者备了矿泉水,现场有鲜花卖。我买了印有弗洛伊德肖像的纪念口罩和 T 恤。他并非天使,曾犯事入狱。中学时,他家住在休斯敦以毒品、枪击事件出名的贫困带。但他在光天白日下丧命,激怒了美国民意。 次日下午是他葬礼,在休斯敦纪念花园墓地。午时 12 点,我赶到墓地外,已有数百人聚集。当值警察多半是黑人。落葬仪式原定下午 2 点开始,因上午追思会超时 3 小时,马车载着棺木抵达墓地时,路灯已亮起。一黑人青年与黑人警察发生肢体冲突遭逮捕,一时空气紧张。下午气温高达 41 摄氏度,随身携带的一盒万金油融为液体。人近中暑,只能用冰水浇头降温。周边至少四人因高温晕倒,被抬到树荫下。在现场,我取下口罩散热,一时忘了新冠的事。身边是纽约飞来的法新社记者。不远处,一对白人父女。女孩仅五六岁样子,在父亲怀里,嘬着手指。弗洛伊德的男性家属身着黑色西服,烈日下坚持随马车步行完最后一英里。很多人觉得,有过前科的弗洛伊德只是受害者,并非英雄。但很多黑人心目中,弗洛伊德是殉道者。次日,我前往当地医院做紧急核酸检测。阴性。 10 月份,我从上海坐高铁到武汉,去珞珈山上武汉大学做讲座。1 月下旬武汉紧急封城后,我曾许愿,大疫过后一定要去武汉,上黄鹤楼留个影。一位武汉出租车司机告诉我,他已习惯外出戴口罩,感冒也少了,不戴反而不自在。一位记者朋友陪我上黄鹤楼,途中武汉终于又堵车了。她说,武汉人现在耐心许多,对堵车不再抱怨、摁喇叭。再堵,总比死城一座要好。 听到此,我有些哽咽。黄鹤楼前,我得知为感谢全国人民支持,湖北决定 2020 年向外省游客免费开放所有景区。一场大疫,让城市一切可炫耀的魔力变得苍白、死寂和绝情。看到武汉又有了人气,市面兴隆,餐厅开始等位,活过来了。 离开休斯敦前,决定将喂养的二十多只蜥蜴全部放生。我将玻璃缸搬到后花园,轻轻打开门,期待它们重回大自然。5 分钟、10 分钟、15 分钟、20 分钟……毫无动静。最后一只绿蜥蜴爬至玻璃门边,探了探头,又缩回去。无奈之下,我掀开顶盖。渐渐地,它们犹豫良久后,慢慢爬出,生怕是个骗局。它们不敢投奔大自然,是惧怕吗?短短几个月,难道它们的野性、生存直觉已退化?玻璃缸里,它们失去了自由,但不愁饱食终日,免除了捕食辛劳。与野外的同类相比,它们的体态明显肥硕不少,甚至有肥胖症嫌疑。它们有自己的生存与“制度选择”吗? (四) 我对 2021 年也无特别憧憬。不仅因为新冠大疫,更因为世界的分裂,常识的倒塌。若干年后,历史学家不知如何评价2020 年。中国是当下世界最安全的地区之一,健康码与旅行追踪已是常态。一些省份因几例疫情,就宣布进入“战时状态”。这让我担心,密集强势的管控是否会使日常生活失去本意。正常的社会,一定是风险社会。美国疫情的失控,令我想起爱德华·霍普(Edward Hopper)的画,空旷、孤单、黎明前的清冷,纽约街道的大峡谷,迫使我重新思考两种制度下风险与日常生活的边界。 《牛津笔记》出版后数月,书中我的忘年交布里坦爵士因病在伦敦去世,享年 86 岁,未能熬过 2020 年。傅聪先生因新冠肺炎也在伦敦离世,也是 86 岁。与他仅一面之缘,但印象刻进脑海。他一生内心挣扎、悲悯。他说话时声如宏钟,有回声,激动处多是“唉”和“唉呀”的喟叹,伴之沉默。去世后,对他的悼念追思在中国刷屏,但也被不少年轻人骂上热搜,指责他当年“叛国”。如果他在那里听见,除了长“唉”一声,会说什么。2020 大疫,也让“隔离”这个词脱了敏。我们越来越习惯在线上(Online)日常生活,在微信朋友圈和 App 上觅友、相恋、亲热或反目。互联网赋予了人类从未有过的便利、选择和自由,也在急剧放大人性之平庸、人性之恶。 2017 年底,中国大学人文代表团访英,在牛津开学术研讨会。这是客座后半年重返牛津。复旦去了几位教授,包括我。研讨会上,我的演讲有关清末思想家、中国新闻之父王韬和他的英国合作者理雅各(James Legge)传教士、翻译巨匠、牛津首位汉学教授。理雅各生于 1815 年,1897 年与王韬同年去世。王韬当年留亡苏格兰,成为在牛津演讲的首位中国人,都得理雅各之助。 会后我想去拜谒理雅各的墓,就在离牛津城数英里外的沃尔佛考特墓园(Wolvercote Cemetery)。一早,空气里憋着雪象,暗灰天色,压着刺骨的寒。早餐时,与外文系褚孝泉教授说及理雅各,他有兴趣同行。这是牛津城外最大的公共墓地,足有数千个墓碑,灰白一片。雪花开始飘落,帽子顶上全白了。我们毫无目标地东奔西突,匆匆扫视每一个碑文。雪大了,眼前数米,已成白雾,墓地散发着死气。我们缩着脖子,准备撤退但心有不甘。见到一所小屋,撞见一掘墓人。他给墓地管理处打了电话,查了花名册和墓碑位置,把我们带到理雅各墓前。我问了他名字,给了他一些钱致谢。理雅各当然不知道我们去看他。扫墓的事,是念想。光有念想还不够,还得受累,才是诚意。大雪弥漫日,趔趄找墓地,向先贤鞠躬,也是对自己的辛苦致意吧。 写牛津,免不了说及大学。近日中国有大学宣布已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哑然。奖章不能自颁。大学为知识与思想而立。王国维倡导“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燕京大学校训“因真理,得自由,以服务”,大学的光芒与存在感在此。 张力奋 2021年1月31日 上海?? 复旦 这本碎片式的随笔录,得到很多读者与朋友喜爱,给了他们片刻愉悦,甚至“若受电然”之悟,出乎我意料。不过,我猜想,在当下这个混沌而喧嚣的世界,人们渴望安宁、纯粹与庇护,文字虽脆弱,一栋纸屋,毕竟还住得下疲惫的心,度风雨后的时光。 序 牛津大学在 1685 年迎来了第一位来自南京的中国客人沈福宗,他为牛津大学博德利图书馆的中国藏书编制了目录。沈先生之后,诸多才华横溢、富有观察力的中国友人都曾到牛津 大学考察交流。我所在的新学院(New College)于 1379 年建院,正值英王理查二世时期、中国明朝洪武年间。虽然学院与中国早期交集甚少,但若追本溯源也有些年月了。 承前启后,我院有幸于2017年迎接力奋博士访学。力奋很有才华,好奇尚异,很快融入了牛津这个有些古怪的地方。他 1988 年来到英国留学,早就是个“英国通”了!从英国的教育到时而晦涩的英式幽默,从美食美酒到政商各界,力奋都拿捏有度,游刃有余。在院士休息室里,幽默常伴着力奋,大家都喜欢与他交流。 力奋是一位优秀的记者和作者,这点众所周知。《牛津笔记》也将展现力奋在文字之外作为摄影师的才华。他的照片捕捉到了牛津的梦幻与现实,荣光与弱点,是牛津真善美的诠 释,直戳心灵。 我曾旅居中国多年,这段经历让我认识到英中文化有一个 相似之处——那就是崇尚“入乡随俗”。“入乡随俗”让我们既正视与前人的差距,又期待未来,在尚学、求知的环境里探索 我们的学问。力奋是这种精神的代表。 我院有件中国青瓷器,于中世纪来到英国,是历史上最早抵英的瓷器。如今丝绸之路重启,本书作为英中文化的完美纽带,从深度和广度两方面诠释了英中文化各自的深邃与相辅相成。世界各地通过交流,相互学习,才能打造更美好的未来。牛津大学新学院院长杨名皓 (何流?? 译) 张力奋,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毕业于复旦大学新闻系,留校任教。英国莱斯特大学传播学博士。曾任英国《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副主编、FT中文网创刊总编辑、《FT睿》杂志创刊总编辑、英国广播公司资深记者、新闻主编。曾获亚洲新闻奖等国际奖项。牛津大学、香港大学等校访问学者、客座教授。著有《世纪末的流浪》(合著)、《黑白灰》、《历史的底稿》、《中国领导力》(合编)等。 2020:隔离与断片(再版序言)/ 001 / 序 / 015 / 自序 / 021 / 2017年4月17日 / 001 / 2017年4月18日 / 008/ 2017年4月19日 / 018 / 2017年4月20日 / 029 / 2017年4月21日 / 037 / 2017年4月22日 / 044 / 2017年4月23日 / 053 / 2017年4月24日 / 057 / 2017年4月25日 / 063 / 2017年4月26日 / 072 / 2017年4月27日 / 080 / 2017年4月28日 / 086 / 2017年4月29日 / 094 / 2017年4月30日 / 102 / 2017年5月1日 / 111 / 2017年5月2日 / 122 / 2017年5月3日 / 128 / 2017年5月4日 / 133 / 2017年5月5日 / 139 / 2017年5月6日 / 148 / 2017年5月7日 / 154 / 2017年5月8日 / 161 / 2017年5月9日 / 169 / 2017年5月10日 / 177 / 2017年5月11日 / 185 / 2017年5月12日 / 193 / 2017年5月13日 / 199 / 2017年5月14日 / 206 / 2017年5月15日 / 216 / 2017年5月16日 / 225 / 2017年5月17日 / 231 / 2017年5月18日 / 239 / 2017年5月19日 / 246 / 2017年5月20日 / 250 / 2017年5月21日 / 256 / 2017年5月22日 / 261 / 2017年5月23日 / 266 / 2017年5月24日 / 272 / 2017年5月25日 / 278 / 2017年5月26日 / 284 / 2017年5月27日 / 289 / 2017年5月28日 / 293 / 2017年5月29日 / 300 / 2017年5月30日 / 304 / 2017年5月31日 / 314 / 2017年6月1日 / 320 / 2017年6月2日 / 326 / 2017年6月3日 / 331 / 2017年6月4日 / 335 / 2017年6月5日 / 340 / 2017年6月6日 / 346 / 2017年6月7日 / 352 / 2017年6月8日 / 361 / 2017年6月9日 / 369 / 2017年6月10日 / 374 / 2017年6月11日 / 380 / 2017年6月12日 / 386 / 2017年6月13日 / 394 / 2017年6月14日 / 405 / 2017年6月15日 / 410 / 2017年6月16日 / 417 / 2017年6月17日 / 421 / 2017年6月18日 / 425 / 2017年6月19日 / 436/ 2017年6月20日 / 440 / 2017年6月21日 / 446 / 2017年6月22日 / 458 / 2017年6月23日 / 463/ 2017年6月24日 / 471/ 鸣谢/ 476 附录/ 480 人名索引/ 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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