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爸爸的天空_ 许迎坡著_9787531544500

　　《寻找爸爸的天空》为“小虎队儿童文学丛书”之一，作者许迎坡是辽宁省优秀中青年儿童文学作家，曾获得过全国“五个一工程”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宋庆龄儿童文学奖、冰心儿童文学奖、陈伯吹儿童文学奖等全国性儿童文学大奖。《寻找爸爸的天空》包括《寻找爸爸的天空》、《黑子》、《划往春天的皮艇》、《河祭》、《树叶上的精灵》等十余篇短篇小说。

　　就这样长大李蓉梅童年无法停顿，生命不断成长，成长的母题作为儿童文学的母题之一被作家们以各种形式诠释。成长的过程各不相同，成长的故事就应丰富多彩，包罗万象。然而，巡视“乱花渐欲迷人眼”的书海，却发现作家的讲述大都局限于一个层面：贵族少年的故事，城市里中、高等收入家庭孩子的故事成了叙述的焦点。而这样的孩子在目前的中国还只是少数，他们的成长环境、生活方式和人生态度对大多数孩子来说是不可企及的陌生。这种贵族生活给读者带来的莫名惊诧远甚于新鲜和好奇。这种单一的讲述更会因为太多的雷同而失去文本价值。许迎坡把目光凝聚在城市普通家庭的孩子，农村的孩子——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孩子身上，他们的成长故事充满了生存的艰辛，做人的不易，给读者提供的生活的广度和深度远甚于贵族化的叙事。对于这些故事，只有少数作家关注，辽宁作家许迎坡就是这少数中之一。许迎坡不为城市的喧嚣和浮华所动，始终坚守关注“弱势群体”的写作立场，塑造了老三、“我”、福子、祥子、小米等一个个奔涌着生命活力，脸上透着稚气，眉宇间含着沧桑的少年形象。许迎坡笔下的少年虽属于弱势群体，但其所表现的与苦难和不幸顽强抗争的坚忍，却处处证明自己是生活的强者。这些少年或在父亲缺席的情况下顽强地生长，或者与父亲共同成长，或者在尴尬中成长，或者在自卑中成长……各不相同的成长故事使许迎坡的少年成长小说多姿多彩。一、父亲缺席的成长 20世纪初，鲁迅先生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一文中指出，父亲应 “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地度日，合理地做人”。这是理想状态的父亲，幸福状态的孩子。可是并非所有的父亲都能够这样，当父辈不能为我们“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时，我们该怎么成长呢？《流失》、《辽河水哗啦啦》、《就这样长大》叙述了父亲“缺席”的成长。《流失》讲述的是老三、小林和狗子的故事。老三的父亲一年四季以药为食，没什么本事，不能支撑起一个家庭，于是养家的重担就落到了这个十六岁少年的肩上。老三虽然成绩不好，但却一直有个当鲁迅式人物的渴望，可是生活的艰难让他理想破灭了。小林的父亲是个赌鬼，而且每赌必输。小林常常连饭都吃不上，只好和猫狗抢食，于是他在十五岁那年的夏天自己支了个摊子。狗子的经历与此相似。本应是坐在教室里快乐读书的年龄，这三个少年却开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经历体验人生的艰难。老三在小林上当受骗，“执照缴了，家底空了”后的哭喊令人心酸又心痛。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在教室里读书而我们却要蹲在市场上顶着日头晒大风吹，还要被人骗？为什么？”谁能回答这是为什么呢？我不知道做父亲的听到这样的追问会想些什么。《辽河水哗啦啦》里的祥子的父亲也是个赌鬼，赌得没有骨气，是个孬种。为了报仇，为了使父亲醒悟，为了赢回自尊，祥子苦练“本领”，最后一举赢了李大算盘，但却因参与赌博被学校开除了。《就这样长大》的“我”家境富裕，父亲成了款爷后与母亲闹离婚，“我”成了没人管的孩子，孤独得想离家出走，可却无路可逃。父母离婚了，“我”像皮球一样被踢了几天后踢给了父亲，“我”当时看见父亲的嘴咧得像吃了苦瓜似的。还在上初三的“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那一刻我觉得“我是一个大人了”。这些父亲，身份、地位、家境有的相似，有的不同。但却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全是不合格的父亲，根本不懂得怎么做父亲。认真思考我们的社会，像这样的“父亲”有很多。不具备做父亲的资格不能承担父亲的责任却又处于父亲的位置，由此带来的苦难就留给孩子去承受。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孩子被剥夺了很多成长的乐趣，他们的身心没有经历丰富而温暖的成长历程，成长链条上关键的一环缺失了，这对他们的未来人生会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但是，许迎坡笔下的少年还是照样成长了。“没有”父亲那又怎样，尽管曲折艰难、坎坷多舛，尽管起初有些歪歪扭扭，但最后都长直了，站直了，能够面对现实的不公平与不公正，能够从挫折和失败中吸取教训，增长经验，认识人生。老三在几年的练社会中懂得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小林和狗子也在上当受骗中明白了社会的险恶。祥子的内心宽容而博大，在生死关头救了仇人之子。“我”曾经想过自杀但最终没有自杀，一个人走在热闹的人群中突然感觉自己长大了。这条充满了酸楚与伤痛的成长之路走得很艰难，但一旦成功了，这些少年将会是很有出息的生活的强者。他们成长中的迷茫、困惑、得失、挣扎、奋斗都凝聚成了这句话：我是个大人了。这些少年人以其艰难而又顽强的拼搏震撼了读者的心灵，提供了比描写虚无空泛的美丽世界的小说更为丰富的生活体验，使读者对社会、对人生有了更全面更深入的认识和领会。二、和父亲一起成长成长其实是没有年龄限制的，不仅小孩需要成长，大人也需要成长，很多为人父母者在新的环境下也要经历心灵的成长。《寻找爸爸的天空》一文中，劳模爸爸下岗了，喝醉了酒哭得令人心碎，“我”想尽办法帮助爸爸。先是给厂长送礼，后又找爸爸的徒弟请他同意爸爸去他公司上班，可爸爸放不下面子，不想去伺候人。在妈妈眼泪的劝说下只去了一天就宣布不去了。十五岁的“我”决定放学后去卖雪糕挣钱养家。最后，令人欣慰的是爸爸蹬起了人力三轮车，走出了下岗的失落。现今，“下岗”在生活中是很寻常的事了，但在刚开始时，“下岗”确实给人们带来了很大的冲击。经济的压力，尤其是思想上的压力让很多人无所适从，觉得下岗就是颜面尽失，在情感上无法接受。文中的“爸爸”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勇敢面对现实，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而“我”在爸爸的转变过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爸爸克服了心理障碍，坦然接受现实，完成了一次心灵的成长。“我”在家庭变故中也猛然长大了，意识到“我已经十五岁了，应该承担家庭的担子了”。这是父亲与儿子的互动成长，两人彼此引路，彼此提升。《高粱红了的时候》中的小米则是在见证父亲打工辛劳又没有地位的情况下长大的。父亲不愿出去打工，但扛不住周围人的唠叨走进了陌生的城市，寄回的血汗钱又把他置于不能回家的处境。回来，会让人看出自己的穷酸；不回来，外面的日子实在难过，只好硬挺着。但小米不让父亲硬挺了，那一刻，父亲的苍老与颓废促成了他的长大。他卖掉了会说话的魔方，去接父亲回家。这个飞奔在高粱地里的少年如同那红红的高梁一样成熟长大了。《河祭》中的李老艮是一位老师，家庭的困顿使他对富有的老狼网开一面。这招来福子等其他同学的强烈不满。李老师最后为救福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临死时口袋里还装着为福子写的减免学费的申请书。李老师不是福子的父亲，但扮演了父亲的角色。在他的身上集中体现了为人父的艰难，同时也闪烁着为人师的崇高。福子本身家境的贫寒已让他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从李老师的身上又感受到了做人的不易。他每年清明对老师的跪拜说明他理解了自己的老师，懂得了人活着并不总是活得舒舒爽爽的，无论精神还是物质。这些生活在艰难困苦中的少年是可敬可佩的，他们小小年纪就懂得了生活的不易，就能够体谅父母，替父母分担家庭的压力。这样的孩子在那些贵族化的叙事中是看不到的。在他们的身上有着中华民族传统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影子，但却绝对不是失去了童年欢乐的早当家，他们也享受童年，享受父爱母爱，但他们更多的是从这种享受中感受到为父母者的艰难，从而自觉地承担起家庭的重担。这些少年的成长故事带给人浓郁的亲情，困难中的相互扶持，危难中的挺身而出，给青少年读者提供了另一种生活体验。这两类成长是作者写得比较集中的，还有一些成长的故事也同样感人。《音乐盒上有个会跳舞的女孩》讲述了成绩优秀家境贫寒的“我”为了送份像样的礼物给心仪的女生，收破烂收到了女生家门口，遭遇尴尬的故事。《树叶上的精勋里两腿不一样齐的“我”一直生活在自卑中，后来感念所喜欢的女生给予自己的鼓励，在精灵的帮助下苦练足球，最后终于为班级赢得了冠军，成为“加林查”式的球星。《麻辣足球女生》则讲述了 “野蛮”女生西门飞雪如何将一群自由散漫的问题男生训练成了“马拉多纳”杯赛的冠军的故事。这些在尴尬中的成长，在自卑中的成长，在散漫中的成长，给读者展示了丰富多彩的成长画面。品味各种成长，我们逐步认识人，认识生活，认识人生。就在这渐行渐深渐广的认识中，我们慢慢地长大了。许迎坡的少年成长小说关注弱势群体，朴实厚重，真诚真实。有了这类小说，成长小说的内涵才更加丰富，更加充盈，才不至于缺失重要的一环。在琳琅满目的书架上，这类关注弱势群体的少年小说也许不会那么抢眼，但它的宁静质朴却独具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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