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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北平
继《亮剑》、《血色浪漫》之后,作家都梁再次为读者呈现20世纪三四十年代狼烟弥漫下的北平,带我们重温那段可歌可泣的岁月。小说由两个线索贯穿始终。一个是国共两党地下工作者在不同时期的合作与较量。特务工作的神秘、刺杀汉奸的惊险、严刑逼供的惨烈、革命加浪漫的爱情以及荡气回肠的抗争,环环紧扣,情节跌宕,引人入胜。另一个线索是北平底层百姓的日常生活。两个线索相互交错,全景展现战时北平不同人群的生存状态,表现他们的苦难与矛盾、抗争与妥协。作家关注人类在战争中的处境,也反思战争的罪恶,通过各色人物的命运,道出了人生无常和历史兴亡,小说中透出的感时伤怀也随着情节的发展而弥漫开来。
当代著名畅销书作家、编剧都梁重磅作品
◆一部以抗战为背景、融纯正京味于跌宕历史的经典力作!艺术再现抗战时期狼烟弥漫的北平,浓郁的市井民俗,慷慨的家国情怀,道出人生无常和历史兴亡,成就一段风起云涌的史诗传奇。
◆文本之外另附“名家评论”+“作家创作谈”,深刻揭示作品内涵。
◆著名文学评论家安波舜评价:《狼烟北平》堪称继老舍先生《四世同堂》之后,又一部功力扎实、背景深厚的经典之作。 草根文化中的古都风情 安波舜
《狼烟北平》的故事重点,发生在抗战时期狼烟遮蔽下的北平。日、伪、国、共四股势力犬牙交错,正面战场和地下斗争残酷激烈。苟且偷生与慷慨壮怀,鱼龙混杂同处京城浮生百绘。堪称继老舍先生《四世同堂》之后,又一部功力扎实、背景深厚的经典之作。然而,就是这样一部宏大叙事的小说,穿针引线的结构人物却是一个拉洋车的文三儿。 文三儿误打误撞救了刺杀日伪官员的军统特务,又稀里糊涂帮了共产党的大忙,卑躬屈膝地拍着日本 浪人的马屁,又打肿脸充□子愣要装出“爷”的模样。尽管小说中,国共、日伪各色人物的角斗诡异莫测,各有春秋,传奇文化和古都风情又引人入胜,拍案叫绝,但是,文三儿绝对是□大的看点:他与骆驼祥子同出车行,身上却有着阿Q的血脉,当人人“怒其不争”,都想啐他一口的时候,站在□1世纪的我们却要反躬自问,我们为草根阶级做了什么?为什么小小的日本占领了华夏的广阔沃土,二战期间中共的根据地几乎是全民抗战,国统区却出现了那么多的□□? 19□1年的鲁迅因为辛亥革命的失败,痛感国民的麻木和愚昧,写出了阿Q的精神胜利法。然而,站在知识分子和有钱人的立场,痛斥阿Q的自甘屈辱、自甘轻贱、自我解嘲、自我陶醉,让现在的我们总觉得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 1936年的老舍先生因为同情骆驼祥子的悲剧命运,揭示了社会的黑暗,以及草根阶级□后一点希望的毁灭窒息。祥子□后的自甘堕落和游戏人生,似乎是指向了外力环境——在那个国不叫国的社会里,个人的命运能好到哪里去?但是,老舍先生写作的时候,没有料到假如□□受侮的时候,祥子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都梁笔下的文三儿,没有鲁迅的阿Q那么深刻,也没有祥子那么绝望悲惨,他自甘堕落却游戏其中,吃喝嫖赌,吹牛打架,起哄架秧子。遇弱逞强,敢亮膀子甩嘴巴;遇强示弱,就地趴下,死猪不怕开水烫;脑袋一热,敢拉车支援前线抗日将士;炮弹一响,吓得屁滚尿流仓皇逃窜……文三儿□□感到做人也有尊严的时候,是女学生居然也温柔地叫他先生。那时候,他心里也会柔柔地呼唤出被知识分子称为正义和热情的东西。所以,文三儿本质不坏。文三儿的幸运是,他没有活在鲁迅的笔下,只有哀其不幸的份儿;也没有生在老舍的文章里,只有绝望的宿命。他扎根在都梁的小说中,让人们在捧腹大笑的时候,体味那句“老年景儿,谁来当王,百姓还不都是一个味儿”的苦涩。 于是,都梁的小说忽然导出一个沉重的命题: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封建半封建社会,在统治阶级的政治美德缺失,而老百姓的生命、福祉、安全和财产得不到保障的情形下,国家仅仅是一个虚拟的概念(参看霍布斯的《利维坦》一书也许有更深的理解),□□的责任更是无从谈起。让阿Q奋起反抗、让祥子突破黑暗、让文三儿保家卫国,真的是勉为其难。 好在我们□□中坚是同仇敌忾的抗战力量,他们有主义和使命。他们是向往文明的知识分子,但也有军阀的后裔和拥有万贯家产的梨园子女。他们的故事令人回肠荡气,却也印证了文三儿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主题。 有意味的是,作者都梁是一个企业家,企业家的国际化视野,以及市场经济的伦理规则,使都梁像《狼图腾》的作者姜戎一样,在宏观的叙事架构上坚实稳定,价值判断犹如风雨中的老僧坐禅。 在微观细节上,尤其是老北京的风情地貌和历史掌故,有着惊人的密度和准确,其丰富圆熟犹如考古学家腋下的那卷地图:每一个故事和人物都有方位、地点、因果和新奇……
都梁,1950年代出生,少年参军,曾服役于坦克部队,几年后复员回京。做过教师、公务员、公司经理、石油勘探技术研究所所长,现为自由撰稿人。著有长篇小说《亮剑》《血色浪漫》,均被拍摄为电视连续剧。
《狼烟北平》堪称继老舍先生《四世同堂》之后,又一部功力扎实、背景深厚的经典之作。—— 著名文学评论家 安波舜
第七章
文三儿自从“聚宝阁”倒闭后,陈掌柜家是住不成了,他只好回“同和”车行去睡大通铺,也拉起了散座儿,他可是有日子没吃这份苦了,干这活儿你得拉着车满大街转,有时为抢生意还免不了和同行打一架。一天下来没挣着钱也得交车行老板车份儿钱,想赊着连门儿也没有。“同和”车行位于南城南横街的黑窑厂,老板孙金发早年是天津卫“混混儿”,不是土生土长的北平人。 天津卫的“混混儿”是有了名的,和北平的流氓地痞、泼皮无赖不是一个路数。北平的黑道儿人物之间进行火并往往搞得轰轰烈烈,要么双方约好个场子,一般都是人迹罕至的角落,比如北海夹道、天坛的南墙根儿等地。这种火并有点儿像古代打仗,双方人马各占一边,各出一员大将“单挑”,是比试拳脚还是动刀子玩命全凭事先的约定,双方都会遵守规则,这和欧洲中世纪的决斗颇为相像。当然,也有打群架的时候,双方数十人各执器械一拥而上,真刀□□真往死里招呼,打死个一两口子是常有的事,当一方“认栽”了,另一方则表现出一种难得的大度,主动出钱给死伤者以抚恤,双方握手言和,从此败的一方不再“乍刺 儿”,胜的一方也决不挟胜欺负人。 天津卫的“混混儿”可不是这样,他们也是有帮有派,同样也是打架不要命,但表现形式比较独特,这和天津卫的民风有关,为此史书有明载,方志有专述。 明《天津整饬副使毛公德政去思碑》上说,天津三卫(按明代分天津卫、天津左卫、天津右卫)“风俗不甚纯一,心性少淳朴,官不读书,皆武流;且万灶沿河(南运河而居)日以戈矛乡矢为事”。足见舞刀弄枪,渊源有自。天津且为水陆码头、商业城市,接官迎差,负贩走卒,互相割据,各霸一方。同时,“有等市井无赖游民,同居伙食,称为锅伙。自谓混混,又名混星子”。他们“把持行市,扰害商民,结党成群,借端肇衅”。 讲打讲闹的风气,从天津城市发展□快的清代乾隆末年到光绪初年□烈。津门乾嘉时人杨无怪所写的《天津论》上描绘:“小帽歪,衣襟敞,提眉横目,慌里慌张。”绘声□□,想见其人。 有人说天津人的起哄架秧子曾影响到中国政治与历史,这话似乎也有些道理。同治九年的天津教案中火烧望海楼、光绪二十六年义和团攻打天津租界,与天津人这种起哄架秧子之风不无关系。据说当时天津卫鸟市前身院门口的空场上,经常聚集着大批闲人,当围攻望海楼时,他们中的一些人闻风赶去,加入围攻队伍,由起哄、扔砖头终至放起火来。还有一本笔记记载:“同治九年五月二十三日,土棍若干人,相聚攻教堂。堂破,得盲儿无数,益信被拐儿童遭剜目之惨。实则盲(童)学校之学生也。土棍等益怒,乃杀教士,并焚教堂。”由此可见,天津“混混儿”起哄架秧子的水平高于北平的地痞流氓。 清末的天津混混儿讲究“花鞋大辫子,一走一趔趄”,辫子既粗且松,有的每股中还插茉莉花儿一朵;额贴太阳膏;行路时一只手伸入大褂的纽襻下,半提衣襟,一瘸一拐,表示自己身经百战,曾伤筋动骨,落得残疾。轮到孙金发这辈儿上,天津混混儿的规矩已经形成,出现众多的“流派”。打群架动刀子的固然有之,可孙金发却看不起这个,他有自己的方式。若是和哪个团伙有了过节,需要一争长短,他们讲究“文打”。先是派出一个□“横”的混混儿单刀赴会,单身到对方地盘上叫板,这混混儿既不带家伙也不会什么武功,说白了就是找挨揍去了,你不揍都不行,若是不揍他就当你是不敢揍,先从你家十八代先人骂起,再向五服之内蔓延,污言秽语、日爹操娘不绝于耳。总之,非把你骂得火冒三丈揍他不可,这就算达到目的了。他把脑袋一抱,两腿一夹护住裆部,曲膝弓背侧躺在地上,任你拳打脚踢,乱棍齐下,哼都不哼一声。这半边身子打烂了,他一翻身又把那半边身子让出来给你打,越打得血肉横飞,人家神色越发安详,仿佛是酒足饭饱后让人按摩一样,嘴里还连声喊舒坦。他的意思很明显,有能耐你就打死我。毕竟人命官司非同小可,一出手就把人打死总不是个事儿。要是你不敢把他往死里打,那好,你算“尿了”,认栽吧,摆席赔礼让出地盘不说,往后不管在哪儿碰上,您得鞠躬叫爷。 “同和”车行老板孙金发的身子骨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他今年五十八岁,这辈子统共挨过多少次揍,他自己是记不清了。反正是两边的肋骨没一根儿好的,从脸蛋到屁股蛋伤疤排列得密密麻麻。纵观百业,在哪行混饭吃都得有手艺,孙金发的手艺就是能扛揍,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北平的叫花子是个人都会来套“莲花落”“数来宝”什么的,可京油子却说不过卫嘴子,要是叫起真儿来,天津快板比“莲花落”“数来宝”更贫,孙金发的天津快板完全是挨揍时的即兴创作,打得越狠他越有灵感,挨一拳口吐莲花,再挨一脚妙语连珠,这事儿怪了,若是不挨揍他一句也说不出来,还真有点儿贱骨头。天津卫是什么地界?水陆 通衢、五类杂处之地,在这儿能混出点儿名来可不容易,孙金发愣是在混混儿群里成了名,人称孙二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年孙金发在海河边上和大名鼎鼎的“海河帮”叫板,照例是一抱脑袋一夹裆侧躺下去,只当自己是个沙土袋,任打任踹您随便。“海河帮”的帮主绰号人称“海河蛟”,是个心毒手狠的角色。那几天海河蛟正浑身较劲手痒痒,见有人躺在这儿让你打,那就对不起了,不打白不打,他先是运足了气照孙金发的软肋给了一脚,这一脚踢断两根肋骨,孙金发面不改色大叫:“舒坦,真□□□舒坦,再来两下……” 海河蛟又是一脚,孙金发却即兴创作起天津快板来:“爷住天津卫呀……” “嗵”“嗵”又是几脚。 “是嘛也学不会……”孙金发接着说。 又是一阵雨点儿般的拳脚。 “学会了×你妈呀,是专和你妈睡……” 海河蛟是个大孝子,□忌讳有人骂他娘,于是火冒三丈,指挥手下人把孙金发往死里打。孙金发神态自若地挨着一下一下的重击,照样念着天津快板,污言秽语一句跟着一句,抑扬顿挫,合辙押韵,海河蛟家族里的女性长辈挨着个儿让他×了一遍,□后骂得海河蛟汗都下来了。他算看出来了,眼前只有两条道儿好走,要么打死他算了;要么自己认栽。要说打死他,海河蛟倒也没什么下不去手的,问题是一旦出了人命,他在地面儿上未必罩得住。 □□的办法就是抛下多年积蓄的家当远走他乡,可话又说回来了,为这么一个泼皮值当吗?你要是不打死他,任他把十八代先人都×一遍,往后还怎么在天津卫混?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时孙金发光棍一条,灶王爷贴在腿肚子上——把脚一抬,全家上路。他怕什么?这条贱命不值钱,打死就算了,打不死您就拿钱来摆平吧,钱到手了还要当你的爷。 □后海河蛟很明智地选择了认栽,让出地盘,赔了一大笔钱又叫了声爷了事。 敲锣卖糖,各干一行。孙二爷是靠这门手艺吃饭的人,既然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那么在混混儿群里,孙二爷理应是状元。 然而孙二爷终于有一天也栽了,而且是彻底断送了他的混混儿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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