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万万岁
林若阳烦死楚天阔了!
不就是卫生委员?何必拿手上丁点儿大的权力处处跟自己作对?自己不就是想跟何小西分到一组做值日,为什么非要像个“铁面包公”,一定要按学号打扫公共卫生区,把自己和“小公主”葛菲分到一组?
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上午数学课的时候,楚天阔像一头棕熊趴在座位上酣睡,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女魔王”“勒令”坐在他后座的林若阳把他叫起来。奈何楚天阔睡得像头死猪,林若阳怎么叫都叫不醒他,只能用脚把他踹醒。
明明就不是人家的本意。账怎么能算在她头上?
林若阳还觉得委屈呢。就是因为楚天阔趴在桌子上睡觉,都不能挡住身后发呆的林若阳,害她一次次被“女魔王”叫起来回答问题。
唉!
林若阳气恼地在器材室里胡乱摆放的跳马、单杠间乱窜,终于爬上西面墙角摞得一人多高的体操垫。庞大的“青山”不满地喘着粗气,一上一下,终于将“山脊”另一侧搭着的一件白色校服短袖抖搂到看不出颜色的水泥地面,就像捅了马蜂窝,灰尘们张牙舞爪地冲了出来。
“咳咳……”
林若阳被浮尘呛得嗓子咳嗽、眼睛辣辣的,“青山”下的白衣服如同白墙上的一抹蚊子血。她费劲地爬下去,用两只手嫌弃地捏起衣服一角,酸酸的汗臭扑面而来,让她一阵干呕。
这衣服还有没有人要?
林若阳一边掩鼻干呕,一边翻找上面的名字,还没找到就坚持不住了。
“——”林若阳用力一甩,衣服正好落在身后的单杠上。
难怪……
林若阳还以为是地下室特有的潮气。
器材室坐落于操场的地下,是个被“强行”密闭的空间。明明操场的东西入口处都有通往地下的通道,按理说操场底下应该是打通的才对。可偏偏西面通向狭小逼仄的器材室,而东面通向人迹罕至的“鬼屋”——传说里面死过人。操场底下留给器材室的空间不足十平方米,灯光昏暗,四面水泥墙如同一扇首尾相接的屏风,裸露而粗壮的地下水管便是刺绣的花纹,将学校乱七八糟的体育器械圈在里面。
说好同组的“小公主”呢?
肯定又躲在哪里,照镜子化妆!
五月的天气虽不炎热,但正午的阳光已经猛烈地灼烧起来。器材室虽然脏乱,但幸而有水管的庇佑,难得的凉爽。
林若阳看看自己的杰作,再度钩起单杠,踩住跳马,爬到高高的体操垫顶上。她喜欢这种无意义的冒险行为,好像真能体会到“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面”的感觉。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圆润稚嫩的声音演绎着饱含沧桑的情歌,林若阳合唱团领唱的水平不是吹的,高音轻松跨过,但听起来恍若一个偷穿妈妈高跟鞋的小女孩。
“给。”一个软软的声音在林若阳唱完最后一句的时候插进来,林若阳向下探身,只见何小西站在垫子前面,递过来一个水杯,“这么开心,都唱起歌了?”
何小西深知林若阳不喜欢在唱歌的时候被人打断,便一直站在下面等她唱完。
“小西,你可算来了。”林若阳欢欣鼓舞地从体操垫一侧跳下来,“青山”被狠狠地咬了一口,一个个码放整齐的体操垫歪斜地滑下来。
何小西眼看一座“高塔”七零八落,伸手便要把垫子码回去。
“别动——今天是我和‘小公主’做值日,这得让我和她来干。”
何小西讪讪地缩回手,任由林若阳把散落的垫子吃力地码成一个个“矮山包”。
“若阳,合唱节的曲目你想好了吗?”
“没呢,我们合唱团的那些曲目咱们班肯定唱不了,不过太简单了也没劲……”林若阳一屁股坐在一个“矮山包”上,拍拍对面的一个,“坐!剩下的就让‘小公主’放好。谁叫她不来!”
明明是你自己弄乱的。
“若阳,合唱节你是指挥,咱们班只有葛菲会弹钢琴,伴奏肯定让她上。你们俩今后还要合作,别把关系搞这么僵。”
“是她自己太过分!”林若阳叉着腰,一副母夜叉的样子,“何小西,你要是喜欢她就找她,不用管我。”
林若阳最看不惯何小西这副息事宁人的样子。还有没有一点正义感?
“你又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成熟一点?我是为你好,我知道你觉得她贱,我也这么觉得,但人家比你多的是手腕,犯不上明着跟她作对。”
林若阳一下来了兴趣:“你打算怎么整她?”
何小西轻笑一声:“指挥同学,你还是赶紧打扫卫生吧。”
又是这样!